第481章 远征（四）(1/2)

苏毅笑道:“意气也是要的，不然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有个提议，不知你俩意下如何?”长沙王和苏砚对视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苏毅笑道:“那司马邺不是向匈奴人投降了吗，咱们把他杀了便是，免得他继续替朝廷丢脸。”

苏砚嘿嘿一笑:“你说的倒容易，匈奴人的重兵之下，派谁去下手?你去还是我去?”

“咱们何须自己动手，只要买通一个皇宫里的舍人，让他下手便可。许诺事成之后，带他回金陵便是。这些人为求自保，才不会管那个假皇帝的死活。”苏毅诡异的挑眉笑着。

“三弟的话不无道理，倒是可以计较一番。”长沙王显然有点被他说动了。

苏毅见他当了真，才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真放在心上。”

苏砚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总是这样，一肚子歪主意，撺掇的别人要采取行动了，就说自己是随便说说。”

“我本来就是随便说说，你既知道我一向这样，还跟我争什么。”苏毅大笑道。

长沙王和苏砚商议之后，决定按着苏毅说的方法试试。

果然，买通一个经常出入宫禁的舍人并不难。那人是御膳司负责采买的舍人，在洛阳皇宫多年，对宫内情况了如指掌。长沙王的一番威逼利诱，那舍人动了心，说自从司马邺在洛阳登基为帝，整天在宫里胡作非为。他一直想逃走，苦于没有机会，若是得贵人相助，逃离洛阳，他愿意放手一搏。

长沙王许诺事成之后，将这名舍人带回金陵，并保荐他进少府担任常侍。这舍人急于在匈奴人占领洛阳之前离开，一听长沙王说愿意带他离京，一口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声称自己可以在司马邺的饭菜里下毒。

“长沙王请放心，小人已经听说先皇之子在金陵登基为帝，小人心中一直念着旧主，恨不能以死相殉，此时得长沙王赏识，小人当效犬马之劳，为国除奸。”这舍人很会说话，长沙王点了点头，赏了他许多银子。

舍人见钱眼开，更是喜不自胜，磕了头之后离开了中军大帐。夜晚，苏毅和兵士们赌骰子玩的累了，正要回自己的军帐休息，看到驻地边缘站着一个人影，像是苏砚，悄悄向他走过去。

见苏砚举头望月、临风而立，苏毅笑道:“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你睹物思人。”苏砚侧目莞尔一笑，没有答话。

苏毅继续道:“你俩真真是一类人，你不在家，她想你茶饭不思;她不在的时候，你想她夜不能寐。”

“你瞎说什么，我此时并不是在想她。”苏砚的脸上有一层忧虑。

“你是在想，父王和大家姐竟然是这样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是不是?大家姐十六岁就能当上皇后，你觉得她可能是个寻常女子吗?”

苏毅这几天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不过他觉得这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无可厚非。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盛极必衰、月盈则亏，凡事做的太满终究是不好。”

苏砚思谋深远，历朝历代权倾朝野的家族，往往覆灭也是在瞬间，仿佛大厦将倾、摧枯拉朽。

“眼前有两件极重要的事你不去想，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苏毅收敛笑意，面色逐渐凝重。

“哪两件事?”苏砚不解的问。

苏毅道:“姐夫买通的那个舍人，不管事成与否，已经打草惊蛇，我们时刻要留心洛阳皇宫的动向，既然已经动了杀心，司马邺绝不能留。”

苏砚点点头:“那个舍人只是我们的一个棋子，事若不成，我们只能另想他法，把司马邺留给匈奴人，万一匈奴人借着他的旗号继续维持洛阳的统治，对金陵也是掣肘。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什么事?”

苏毅迎着苏砚的目光，道:“其二是我们家里的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不得机会。上回二嫂挨罚，是大嫂故意冤枉她。我看到她落在花园里的一只木屐，带子松了，她怎么可能不滑倒呢。这事难道不蹊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凝儿已经跟我说过这事了，大嫂是什么心思，我们自然明白的很，可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什么都不便说，是为了顾虑另一个人。”苏砚不无担忧的说。

苏毅知道他说的是苏峰，他们兄弟情深，若是因为妻子而伤了和气，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因此苏毅也很能理解苏砚的顾虑。“你觉得大哥知道大嫂的为人吗?”苏毅问。

苏砚黯然一叹:“大哥知道也不能怎么样啊，大嫂毕竟是他的妻子。何况大哥一向大智若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才无心理会。”苏峰的为人，苏毅一向了解，知道苏峰是个大事上非常有决断的人，就像这次在朝堂上斩杀司马虢恭虽然事后太后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可早已传的朝野皆知。

苏家的三兄弟，苏峰大智若愚、苏砚心细如尘、苏毅洒脱旷达，这是付子期暗地里早就评价过的，此时苏毅回想起来，才发觉旁观者的目光果然如炬。

“除了大嫂，还有梅夫人。我听莹莹说，大嫂说二嫂把她推下台阶，梅夫人非但没有替二嫂辩解，反而顺着大嫂的话说。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大嫂不喜欢二嫂还能说得过去，她怎么也不喜欢二嫂?”苏毅眉头一皱，看着苏砚。

苏砚心中一凛，可是他知道不能和弟弟直说，只得默然。

齐王府里，众人进宫朝贺苏秀顺利当上太后，回府后无不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