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这些弄好,李冲又运着罐子从镇上过来了。
彼时自是又煮了遍罐子,待倒扣着沥水之时,那山上摘桃的已经开始一挑一挑的向着山下担了。
李空竹见此,就赶紧命了男人们去接挑过来,开始清洗起果儿来。
女娃们负责在那堆放洗好果儿的地方削皮切块,妇人们则在另一个通风的大屋子里添柴煮果。
待到熬煮好的果儿倒进那半人高的大木桶后,由着男人们推送去冰窖进行冷却。
冷却过后,亦是由着另一批妇人女娃进行检查装填进罐,外加密封。
一整天,李空竹都在安排着相关事宜,且每一件事都亲历亲为着。
除此之外,连着给工人按着的排工的不同,给的工价她也作了不同的调整。
比如男工,负责重活清洗这些,一天比着女工来,要高三文。而煮食这一块因着靠近火源,不管冬夏都是非常难熬的,是以工价与着男工一样,至于装填检查质量与削皮削果的则每天是二十五文。
因着如今只是短时间的作工,是以李空竹每天会多给个一文两文。并且还承诺着,待到货源充足时,若是一月能干了满勤的,还会另有六十文的全勤。
这样算下来,先头分得有住房的几家人,因着一人守山,一人进作坊的,一月下来,就有了一两多的银子。
这要放着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待到下工的时侯,李空竹给众人说了这事儿后,又说了下发工钱的时间,“这头一批,待到货全部装填好了,才会发。这秋收时,若连上溜了,就会在每月的五号发,统一下时间,也是给大家提个醒,介时也好少些麻烦。可有问题?”
彼时众人虽说劳累了一天,可在听到这工钱时,早已是兴奋得在心中抓心挠肝了。
听到她如此问,哪就还有什么问题了?皆纷纷的摇头说着没有问题。
李空竹点头,“既是没有问题了,就散了吧!”
“哎!”
待到作坊人都走后,李空竹细细巡视了遍作坊卫生后,这才提脚走了出来,锁了作坊大门,将钥匙交给了守山的于叔,交待他上工时,每天辰时开门,下响申时末检查关门后,便拖着累了一天的身子,向着家去了。
行走在村中,彼时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那一天未见人影的赵君逸,这会倒是良心发现的找了过来,在半道迎上了她。
见她一脸的疲惫,男人眼中滑过一丝心疼。
女人伸了手示意他牵,男人垂眸倒是乖觉的如了她愿。
两人手牵手的漫步行在村中,过往的村人看了,都会经不住的打趣一嘴,夸他们两夫妻感情好,而这时的李空竹会实适的作出个害羞的表情,假意的躲在了男人的背后。
赵君逸心头无奈笑之,村人见状,就会趁此打趣得更为厉害了。
好容易行到了村前头自家方向,再没了村人后,女人仰头看着一脸冷淡的男人问,“我表现如何?”
“尚可。”男人中肯的点头,将她的小手在掌心紧握了下,“有那么几分小媳妇的状态了。”
李空竹嗤笑,“不是我说,别说让我演什么小媳妇,就是让演了那贵妇,我都能装出三分样来哩。”
男人行走的步子顿了下,回眸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女人则嘻笑的伸手在他俊颜上拍了两下,“怎么不信?要不弄个回来让我试试?介时你就在一旁看着,就看我有没有了那范。”
男人勾唇,“……好!”
……
二亩地的桃子采摘只用了一天半,便全部给摘了下来,而作坊加工,则整整用了两天半。
给工人们按着三天工作量,发了工钱后,在回来的这天晚上,趁着众人歇凉的时间,李空竹就开始问着崔九何时走。
“倒是不急,还有两天哩。”崔九摇着扇子吃着刚出冰窖的冰罐头,“若嫂夫人着急的话,我倒是可明儿就走。”
彼时旁边的华老听得白了他眼,“别听了他胡扯,如今快中秋了,再不赶了路,你这是准备在了路上过不成?”
崔九嘻笑,“也不是不可啊。多年来中秋之夜都是各世家大族献宝之时,难得有一清静之地儿,怎就许了舅爷你呆,就不允了侄孙我呆哩?”
“休得耍宝!”老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老头儿我无欲无求,自是不愿意那些个虚以为蛇。与你不是了那一路人!”
“是是,这變国境内,谁人不知了华老的为人,明明满腹经论能得高官厚禄,偏偏喜了那歧黄之术,要悬壶济世。真论起来,有此等胸襟之人,世间可真是少之有少啊!”他一阵的摇头晃脑外加甩袖作宝的,直气得华老又是一通的吹胡子瞪眼。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李空竹赶紧拉着自家男人起身,对两人淡道:“既如此,明儿个我就令人找了骡车来装车,送了崔九老弟走。”
正在与自家舅爷对眼的崔九听了,回眸对她挥了个手,“骡车就不必了。明日我会另着了人用马车去装运的,且这是头一回的,先试装个一车看看!”
“知了!”
李空竹回着福了个身后,便拉着赵君逸向着主屋行去了。
看着走远的两人,崔九收拾起玩笑的笑脸。
华老头儿在支走李惊蛰后,看着天空中在向着满月靠拢的明月,“此翻回京,怕是会就异动了吧?!”
“舅爷鼻子还是这般灵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