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你上次说的那块土地已经全部翻了一遍,接下来还有哪里需要帮忙的?”
“哦,辛苦了,萨尔大哥暂时先休息一下吧,种子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尼奥尔老爷子也收集了一些农具,接下来乘着春天这个时间,你们怕是会很忙的,毕竟说起来,现在这个时间算得上是春耕的时间段了。”
“嘿嘿,这些东西不用告诉我也可以,老爷子和你去头疼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卖力犁地就是了,到时候有了收成,也就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出去打猎了,想想就觉得兴奋,要不今晚我们庆祝一下,上一次巴顿那小子可是出去猎到了许多猪豚回来。”
“萨尔大哥你还真敢说,这么糟蹋食物就不怕嫂子又念叨你。”
萨尔忍不住脸一红:“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开心的时候就应该庆祝一下嘛。”
“是这样吗?那巴顿为什么说上一次经过你家门口时听到你跪着认错的声音呢?”
“这这……好啊,巴顿,你这个臭小子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别别,萨尔大哥……哇,阿逸你这小子出卖我……”
这是属于微冷清晨泛起如同小小波澜的生活插曲,沈逸看着他们吵闹,嬉笑,怒骂,又聚在一起说着谁谁的琐事,简简单单的平淡中透着一股微暖的气息。
经过了一个严冬的磨合,他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一开始害怕他的人,现在见上面了,也能自然打着招呼,村子本来就不大,进进出出总是会碰面,偶尔遇上了,对方会招呼一句:“早啊,阿逸!”
然后他点了点头,回应道:“早啊。”平平淡淡的生活中随即如同走入暖色调的春天一样绚烂,他会因为这样招呼而觉得今天将是美好的一天。
也有开着善意的玩笑,见到他时这样说道:“薇薇安又跑进森林里了,阿逸还不把她抓回来。”
“她应该跑去摘野菜,回来又要熬汤,晚上要不要给大叔来一碗。”
“呵呵,不了,我还不想去见兽神他老人家。”
在这样什么波澜也没有的日子里,他一面为着村子考虑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作物的分类、土地的开荒、水车的设计、还有冶铁之类零零总总,一面也是在享受着淳朴得令人觉得懒洋洋的生活,一开始或许会想着只是在帮薇薇安,现在却也觉得为了村子而殚精竭虑的这种想法并不坏。
这种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呢?他有时候会不经意间地想道,身边有着像朋友一样可以开着玩笑的人,聚在一起说着谁谁的坏话,却又不会真的在意,有粘人的薇薇安,她那些让沈逸忍不住扶额的恶作剧的确令人头疼,不过偶尔娇憨的可爱姿态也令他砰然心动,他有点开始理解那位已经去世的老师为自己取的名字的含义,“逸”之一字中所透着的正是对这种生活极好诠释吧。
至于那名他无意中救下的少女伊莎贝拉,也在这个村子里住下,起初他是想将她送回艾特拉斯,在老实地告知对方自己的想法之后,却遭到了拒绝,当然,拒绝了也就拒绝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对方拒绝而妥协之人,于是在当晚,他计划着将伊莎贝拉打晕再送回艾特拉斯。
只是计划与现实便总会有些许出入的,他遭到某人义正言辞地抗议。
“阿逸不可以对伊伊做出过分的事情。”
“伊伊是指伊莎贝拉?”
“嗯!”
面对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睛,他苦笑着挠了挠头,而在薇薇安身后的是伊莎贝拉躲闪的身影,明明语言不通,却说服了薇薇安替她挺身而出,她是如何做到的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又如何看出自己的想法来?明明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却难得拥有洞穿人心的眼力,他想道。
有了这段插曲,他便也打消了将她送回去的想法,于是伊莎贝拉成了薇薇安的第三名住客,往往是两个女孩在那里比手画脚了半天,谁也没弄明白谁想表达的意思。
在随后的相处中,可以轻而易举看出来的是,伊莎贝拉的出身是极好的,无论是与人交谈的举止、用词,还是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无知,都符合贵族的特点,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在她身上并没有盛气凌人的缺点,相反的,他觉得她有些过分柔弱了。
这样的看法并不是无中生有,他有很多次都注意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显地带着近乎求救一样的神色,因为在这个兽人村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类,只有他听得懂她的语言,然而也仅止于此,没有主动向他搭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或许她只是不习惯于开口,他猜测着,总是等待着别人理所应当的帮助,所以便也形成现在柔弱的性格,当看清这一点时,沈逸心中对于她的可怜之情便也少了许多。
村名们的戒心很强,所以可以想到的是,现在她的处境必然与自己的初来乍到时的处境相同,不过,也应该好上许多,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通过尼奥尔的口传诸村子上下,他可以感受到的村民们对人类的敌视弱了许多,只不过语言不通的障碍,怕是很难解决了。
其中或许是出身太好的缘故,所以这几天下来,可以在伊莎贝拉的脸上看到明显憔悴许多的神态,她应该从来没有在这般简陋的竹屋里住过,然后披着廉价的毛毯度过寒冷的夜晚。
偶尔假寐着闭上眼睛,便可以听到伊莎贝拉辗转反侧的声音,与薇薇安睡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