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的脚步,猛地就顿住了,我的脚,瞬间发软,我的心,仿佛一下就停止了跳动一般,呼吸困难,我整个人,已然呆若木鸡。
这时,徐楠忽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她黯然的来到我面前,对我沙哑着声音道:“吴赖,你来晚了!”
一盆刺骨的凉水,狠狠的浇在了我火热的身上,我的双眼,刷的一下就红了。
希望,唯一的希望,就此冻结,一股深深的恐惧将我包围,我还不敢相信,我不知道怎么办,一瞬间,我就乱了,很乱很乱。很压抑很压抑。
就在我恐惧窒息之际,韩爷爷突然对我道了句:“进去看看吧!”
韩爷爷的声音,勾回了我的神,我以十分慌乱的眼神朝韩爷爷看了下,然后我又跟疯了一般,冲破了门口的人群,挤进了病房里面。
韩爷爷紧紧跟在我后面。
一到病房里面,我的脚步再次滞住,我的心猛地一下就撕裂了。我竟然看到,病床上的马尾辫,已经被盖上了白布,病床的周围好多人哭的呼天抢地,就连省城白道上的天,眼镜男人,都克制不了悲伤,他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泪光闪烁。
而唐家的支柱唐老爷子,也拄着拐杖摇摇欲坠,他的双眼通红,身体似乎越发的佝偻了。
整个病房内,都充斥着悲伤的气息,唐家人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那样的痛苦,那样的伤心。
三十年前,唐家大小姐在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唐二小姐好不容易支撑到了现在,又匆匆离开人世,这让唐家人怎么受的了,在场的每一个唐家人,都是如此的悲痛欲绝,如此的撕心裂肺。
而,包括老专家在内的一些医生,也是满脸沉重的静立在一旁。他们不敢打扰悲伤的唐家人,只能无声的伫立着。
当然,最悲伤的人,莫过于马尾辫的母亲,美妇人。她已经顾不得任何形象,哭的肝肠寸断,她的泪水,仿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白发人送黑发人,做母亲的,如何承受。
我看着这些痛不欲生的唐家人,感受着病房里忧伤的氛围,盯着白布下的马尾辫,我的眼睛,变得特别特别酸涩,我的胸腔被一股猛烈的情绪给死死的堵塞了,我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内心的希望城墙,轰然倒塌。
刚刚在路上,我那么急切,那么匆忙,只是因为我心里怀揣着一丝希望,我希望韩爷爷能救活马尾辫,我希望老天能开眼。
我本以为,马尾辫这个坚强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会等我,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她肯定还有活着的信念,能够坚持到我回来,可我哪里能料到,我下跪求情,韩爷爷忍痛出山。换来的却是马尾辫离我而去。
她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在她身边,我都没来得及给她送终,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怎么可以?
我的灵魂,突然之间像是被抽走了,我的脚,也像是栓了千斤重石,再也无法迈动,我整个人,已经化成了一具石像。
虽然,我没有走动,也没有出声,但,我的出现,还是吸引了唐家人的注意,特别是美妇人,她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疯狂的她,一下就冲到了我面前,猛力推了下我,并且对我嘶声怒骂道:“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啊,人都已经死了!”
对于美妇人的责骂,我无动于衷,只是双眼痴痴的看着被白布盖着的马尾辫,愣愣的发着呆。
美妇人见我不理,还想骂我,这时,眼镜男人走了过来,冷声说了句:“够了!”
这一下,伤心愤怒的美妇人才安静了下来。
而眼镜男人,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下韩爷爷,再把目光投向了我,对我沉吟道:“吴赖,你来晚了,小蕊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小蕊跟你单独说了些什么?”
显然,没有听到马尾辫的‘遗言’,唐家人始终都有遗憾,他们都想知道,马尾辫在临终前到底说过什么话,这或许是作为马尾辫的父母最在意的事。
可是,我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灵魂早已不附体,对于任何问题,我都没有精力去回答,我好像也听不到别人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
悲伤将我淹没,失落将我掩埋,我对不起马尾辫,对不起她。
我如此的失魂落魄,但是,我身旁的韩爷爷,却一直淡然坚定。从刚刚在门口的走廊,韩爷爷就是保持着镇静,他的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神采,即使此刻亲眼见证了马尾辫的离去,他还是没有动容。他只是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下唐家人,或许,对于唐家人他还是蛮熟悉的。时隔多年,再见故人,他难免会有些触动,只不过,他没有表露于面。
微微顿了会儿,他便迈开了脚步,径自走到病房边,随即,韩爷爷当着全场人的面,一手抓着白布,猛的就给掀开了。
韩爷爷的这一举动,顿时震惊了全场的夏家人,他们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韩爷爷,跟看怪物一般,目瞪口呆。
而老专家王院长,见到有人掀开白布,立即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病人已经离世了,你这样做是对死者的不敬!”
但韩爷爷哪里会理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韩爷爷只顾凝神盯着马尾辫,随即,他倏然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