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楠回头,没什么好气地问:“有事吗?”
“原来你就是在这里上课?”
“对!”
“噢,这培训中心的主任我认识,他正想让我来兼职上几节课呢,毕竟我有实战经验,不像一些只懂得夸夸其谈的律师,”刘雨心也是优越感其强。
“那恭喜你,”赵胜楠不想多说什么。
刘雨心却又问:“听说你怀孕了?”
“对!”
“怎么这肚子一点都不见涨呢?”刘雨心带着戏谑的语气说:“而且我听说一民这段时间极少回家,他不回家,你却怀了孩子,呵,我真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
“你胡说!”赵胜楠很是生气。
“就当我胡说吧,”刘雨心冷笑道:“你这么急着回家,是去买菜?你都是孕妇了,他们家还天天让你买菜啊?啧,叫我说你善良呢?还是你说愚蠢呢?”
“不关你的事!”赵胜楠不再多说了,自顾地走着。
“哎,嫂子,先别走啊,嫂子……”刘雨心跟了上来。
赵胜楠楼梯已经下了一半了,可刘雨心却突然从后面冲了过来。
赵胜楠只觉得自己被刘雨心撞了一下,她突然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一阵天地旋,随后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好痛……
可是,她没理会头上的痛,而是第一时间去摸肚子。
肚子……也很痛!
她疼得满头大汗,想爬起来又爬不起来。
“啊……”赵胜楠从楼梯滚下来后,刘雨心就在后面尖叫起来:“嫂子,你怎么样了嫂子?你没事吧?天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的……”
赵胜楠几乎痛得要晕过去了。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从远处冲出来,一把将刘雨心推开,再紧紧地抱着她:“阿楠……”
是傅晨东!
赵胜楠再也没有了顾忌,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傅……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救她……”
……
傅晨东急急忙忙把赵胜楠抱上车,车上,他打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着的:“邓医生,马上安排一下急救!”
在进急救室前,傅晨东明显看到赵胜楠的大腿间有一丝血迹。
赵胜楠,阿楠,你一定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
赵胜楠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梦到了妈妈。
还是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和模糊不清的脸庞:“楠楠乖,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了,但凡有一点办法,妈妈都不会离开你……”
那时的她只知道哭:“妈妈别走,妈妈,求你别走……”
她努力地想去看清楚妈妈的长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站不到妈妈面前,妈妈已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的雾色里。
后来,她又梦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不,那是她吗?
小房间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么小,长得跟洋娃娃一样,可脸上却有着不符合于那个年龄的冰冷:“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了,我要把你从记忆里抹去,从此都不要再记得你!”
她拿着剪刀,咔嚓卡擦地剪着那个女人的照片。
那么小的孩子,却安静,从容,冷冰,决绝……
哦,那不是她,赵胜楠是活泼的,热情的,不是那样冷冰冰的……
她又梦到了奶奶。
奶奶是多少慈祥啊,她告诉赵胜楠:“楠楠,不要去恨谁,这样你才会过得开心快乐……楠楠,今天奶奶教你背一首诗: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唐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再后来,她梦到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人儿朝她喊:“妈妈,妈妈……”
她蓦地惊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头底上的吊瓶。
这是在医院……
然后她就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怀孕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去摸肚子,从最开始的没感觉,到一点点隆起、硬起,那样的感觉她已经很熟悉了。
那,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
傅晨东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面。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习惯下午五点左右驱车到赵胜楠的那个补习班,通常那个时候她就下课了。
然后他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的长发已经剪短了一些,有时候扎成一个马尾,有时候挽一个丸子头,有时候披散着。穿着也很随意,经常是一条简单的麻布连衣裙。
她越来越给人一股淡雅娴静的感觉了。
可是,他多怀念她以前那股大大咧咧,怀念她像个男生一样打扑克,脸上贴满了纸条,怀念她受再大的委屈,也自我鼓励说赵胜楠你要加油……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不像当初那样冷酷,不折磨她,而是陪着她一起疯一起闹,一起爬山一起吃美食,这样,她就不会一心一意想要嫁给陆一民了。
可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有时会拿起相机拍几张她的背影,但看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真人比相片好看得多。
今天下午,他同样驱车来到这里等她,却意外地撞见了她摔下楼梯。
刘雨心……
这时,陆一民赶过来了。
刘雨心跟在后面解释:“下午我去培训班找以前的导师,意外地碰到嫂子摔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