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司琴长老不会放过亡垠转身的机会,却没料到司琴长老停下后,竟是驻地痛吼起来,吸食的精元和鬼魂也在司琴长老意志薄弱的时候四散飞走,司琴长老瞬间化为了灰烬。
四散的精元和鬼魂,又好似是受到了某种操控,突然向亡垠冲散而去,亡垠被掀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
单萱看看亡垠,再看看气息奄奄的文渊真人,加上自身的疼痛,眼泪汹涌而至。虽然最终文渊真人并非死在了她的手里,单萱却有无法摆脱的罪恶感。
没有她,天仓山今日未必就有大灾难。可事实是,因为她司琴长老才会越加偏执,因为她放出了梁博和这么多的鬼魂,因为她花袖才会出现在这里,或许跟重瞳的诅咒也有关,让那一缕魔魂重见天日的也是因为单萱。
哭着哭着,单萱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花袖也在冬羽和无道的怀里,尽情的流着眼泪。
天仓山受人尊重的文渊真人此时在单萱的手里,半天也不见哪个天仓山门人站出来说一句不合规矩。
而单萱这样,董捷尔十分难过,当初又不是没见识过单萱大哭的模样。
“单萱,你别这样!”董捷尔蹲在单萱的身边,试探的对单萱开口说道:“将文渊真人放开,让我们看看他的伤行么?”
单萱抬起眼眸看向董捷尔,红色的瞳孔含着眼泪,让董捷尔有一瞬间感觉他被搅乱了心神。
本来以为最多也就是单萱不愿意,董捷尔甚至想,那就让她继续抱着吧!
可单萱干脆仰着头大哭,哭得声嘶力竭,而后从单萱的身下四散了无数道火条,那是单萱体内失控的烛龙火精,瞬间点燃了接触到的一切。
天仓山本就是群山环绕,眼下瞬间被火海吞噬。
急于救火和保命,天仓山门人奔走更是没法守在这处,故而渐渐的只余下了法力较为高深的儒圣和司刑长老,就连董捷尔也是被呵斥着带领门人忙去了。
花袖渐渐止住了眼泪,可眼下被烈火如此烘烤,也多亏了冬羽和无道的法术支撑,才得以安然无恙的愣神坐在地上。
见识过单萱的法力,也知道单萱对文渊真人的感情,说实话,就算是儒圣和司刑长老此时也不知道站在什么角度,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单萱说一句:节哀顺变。
或许是火光太强,比太阳更热,文渊真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的是单萱的眼泪,一颗颗如豆大的珍珠砸在他的脸上。
文渊真人伸手,点了点单萱的眉间,那处一条红色的飞龙正畅快的游动着。
单萱这时才意识到还可以施法给文渊真人医治,以命易命,当即就要施法,文渊真人的手却滑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合了起来。
说什么以命易命,生死同命咒只会让单萱跟文渊真人同生共死啊!
“亡垠...”单萱不敢去探寻文渊真人的生命迹象,嘴里又喃喃的开始喊亡垠的名字,亡垠大概是昏迷了,并未动静。
单萱抬眼一看,周围全都是火,就这样毁灭一切也好,单萱当时是那么想的,毕竟她的眼泪可浇不灭这么大的火。
可就在单萱闭上眼睛,极力阻止她自己止住哭泣,平心静气一点,也更体面的接受这一切的时候,白麒麟颜卿现身了。
颜卿的出现给了儒圣和司刑长老希望,不能插手这些凡间琐事,至少让天仓山不被烧成灰烬还是可以的,毕竟这里也是颜卿的家啊!
“单萱,跟我来吧!”颜卿的手同样点在单萱的眉间,只是伴随颜卿的这一点,因火精失控而起的大火便瞬间被灭了。
单萱睁开眼睛,看了看颜卿,似是不认识眼前人的懵懂。
颜卿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单萱叹了口气,晕了过去。
等单萱再次睁开眼睛,正身处颜卿的镜中仙境,单萱醒了想起一切又再含泪睡了,醒醒睡睡几次,到终于睡不着之后,才走出了屋子,而颜卿果然也在这里。
颜卿睡得比单萱熟多了,只是很意外的居然不是麒麟原形。
不论单萱是蹲在颜卿的身边,还是也伸手点了点颜卿的眉间,又或者靠在颜卿的身上也睡了过去,颜卿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睡觉就跟风寒一样,也是能受到传染的!
只在一个时辰后,颜卿因为被单萱压得太难受,微微皱了皱眉。
单萱在颜卿身边的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明明已经睡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了,居然还能睡着。梦中的单萱觉得她自己很祥和,确切知道她正处在镜中境,想不起来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事情。
颜卿和单萱醒来的时机总是不在同一时辰,醒醒睡睡,过了不少日月。
直到有一天颜卿将白色薄被轻轻搭在了单萱的身上,却意外的将单萱吵醒了。
单萱拉扯着白色薄被,捂住脸深呼吸了一番,懒洋洋的问道:“这被子从哪来的原料做的?感觉很像丝绸却比丝绸更柔滑...还有种青草的香味。”
一句话问出口,却得不来颜卿的回话,单萱只得将薄被再从脸上扯下来,露出眼睛看着颜卿。
颜卿这才开口答道:“是我这万年来掉落下来的毛。”
“嗯?毛...?”大概是睡了太久,单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想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毛从哪儿来!
当即拽着薄被遮住脸,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颜卿。想了想觉得这薄被是颜卿的毛,虽然白麒麟原形身上的白色毛看着一尘不染、洁白无瑕,但毕竟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