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接过了冯成民的钥匙后,我便带着沈涵离开了花圈店,直奔他家而去。
坐在出租车里,沈涵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行人,时不时的又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你能不能别笑了?”沈涵无奈的说道:“不就是一叠名片么,至于高兴成这样?”
“你不懂。”我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名片,傻笑着说:“这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啊,老左一心想让我学点东西,说是为了自保还是啥的,反正我能看出来,他是不想让我丢了我爷爷的脸。”
“加油。”沈涵很难得的没打击我,很认真的拍了拍我肩膀:“小伙子,有前途的。”
“那必须啊。”我嘿嘿笑着,把名片放进了兜里。
沈涵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困了,用手揉了揉眼睛。
“袁贱人,你有什么理想吗?”沈涵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是就打算做一辈子的先生?”
“嘿,做先生有啥不好的。”我挠了挠头:“不管以后自己能成就到什么地步,反正我得把我爷爷活钟馗的名号拿回来。”
听见这话,沈涵略微愣了一下,点点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气啊。”
“这跟心气没关系。”我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给老袁家丢脸。”
瞎老板这人真的很不错,虽然他喜欢逗我跟黑子玩,但在某些事上,他对我们就跟对自己家人是没啥区别的。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句话不光在商圈里实用,在玄学这一行里,照样是人人谨记的道理。
出门之前,我就特别好奇的问过瞎老板,难道你就不怕我抢你生意么?
瞎老板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
“我又不缺钱,你爱抢就抢呗,我反而还轻松点。”瞎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我贱兮兮的风范,挤眉溜眼的说:“更何况你是我带出来的后生,要是你把生意搞大了,也出名了,我还怕接不着生意么?”
尼古拉斯袁-弗拉基米尔曾经说过。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的朋友其实就那么几个,要是想遇见那种能靠得住的朋友,就更他妈的难了。
由此可见,我的命确实不错。
瞎老板,黑子,胖叔,这三个人哪个靠不住?
原本胖叔还打算跟着我一块儿来干这活,估计是不放心我跟沈涵,但最后还是让瞎老板给劝下来了。
虽说我跟胖叔打交道的时间不长,可他那种热心肠的性子,确实让我感动不已。
“到了。”我看着右边的那一片高层住宅区,低声对沈涵说道。
沈涵点点头,没说什么。
很快,出租车靠着路边就停了下来,付完车费后,沈涵帮着我把装备从后备箱拿了出来。
我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香烛纸钱。
沈涵就轻松多了,只抱着一个小酒坛子,哈欠连天的跟在我后面走。
按照冯成民给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他所居住的那栋楼,然后坐着电梯就上了顶层。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冯成民这孙子的心还挺大。
他老婆在家里死成那样,这丫的还敢回家喝酒吃饭,光说这胆子,我就佩服他。
也许是我想多了。
先前在楼下往他家窗户看的时候,我总感觉那屋子阴森森的,跟其他家没开灯的屋子相比,诡异了许多,好像是有种雾蒙蒙的感觉。
忽然,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
“你小心点,降孽这东西本事不大,但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去了。”我下意识的挡在了沈涵身前,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也在嘱咐她:“在我爷爷的手记里,关于降孽这玩意儿的记载可不少,我爷爷都说它精。”
“精?”沈涵一愣。
“嗯,它的自身实力应该跟怒孽差不多,但脑子却比怒孽多太多了,特别喜欢用幻身制造幻觉来吓唬人。”我点点头:“这孙子不爱冲身杀人,只喜欢活活把人吓死,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遇见降孽简直就是日了狗了,先被吓个半死不活,然后被活活吓死,你看看,这得多残忍。”
说着,我带着沈涵走出了电梯,看着面前略显昏暗的楼道,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咱们不会被它给吓死吧?”沈涵有点担心。
“这就跟看鬼片一个尿性,只要事先咱知道这是假的,那还用得着害怕?”我嘿嘿笑着说:“哪怕它变成凤姐来亲我,那也毫无卵用啊。”
沈涵啧啧有声的说:“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儿,好像事先就想好对策了啊。”
“那必须的。”我点点头:“这孙子贼精,真身藏得很好,只拿幻身出来忽悠人,如果咱们找不到它的真身,那这冤孽就没办法根除,但它也有傻逼的一面啊。”
一边说着,我带着沈涵,向楼道最深处的那套屋子走去。
拿出冯成民给的钥匙来,把防盗门给打开了。
“它傻逼的一面呢,就是它没耐心。”我嘿嘿笑着:“那孙子喜欢吓唬人,这点没错,但要是它吓唬人没成功,那它就得急眼了。”
“急眼?”沈涵愣了一下,见我满脸的笑容,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啊?”
“一会儿我的招数更猥琐,阿涵,今天你阿袁哥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人逗鬼。”我笑道,一把拉开了防盗门。
在那一瞬间,我跟沈涵都清楚的闻到了一股子腐臭味儿。
这股味道是从客厅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