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瑶咬着嘴唇,对呼尔赫摇了摇头,“奔走了一日,我累了。”
呼尔赫思索了会儿,今日在红城逛了一日,夏沐瑶身子娇弱,定是劳累不堪了,他又怎舍得让她再受累,便道:“那便好生安歇吧,明日我们启程回燕城。”
夏沐瑶点了点头,将小脸偎进呼尔赫的怀里,闭上眼睛。
翌日,早膳之后,呼尔赫一行人便离开了红城。
路远道带领红城大小官员恭敬相送,直到呼尔赫一行出了城,渐行渐远,路远道这才深深出了一口气,眼前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往后自己更需勤谨小心,只怕再有任何闪失,自己头上这顶乌纱,自己这条小命,就都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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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哈广带着赵元廷去到当日找到赵德的山谷,下到山谷底,果然见到已经腐烂的护卫尸首,身上穿着大康的兵服。
按哈广的说法,因为大康送亲的队伍超过日期仍未到,呼尔赫便派人前去大康边境迎接,却不料发现了一片狼藉斑驳的血迹,顺着痕迹查找,便见到被扔在山谷里的尸首。
而贼匪早已消失无踪,因事发在大康境内,北胡不大方便调查,便将赵德的尸首带回北胡,好生保存起来,又给大康写了国书,只待大康派人来处置此事,是剿匪还是如何,便全是大康的事了。
赵元廷沉默着看完现场,没有多说什么,贼匪贪财,杀人劫财本无可怀疑,但赵德以及随行的婢女皆被杀死就有些意外了,按照正常逻辑,那伙儿贼匪,应该人数者众,他们应该很缺女人才对,那为何是将这些女人杀死而不是掠走呢?
再者,和硕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北胡?她与赵德几乎是同时来到北胡,难道是巧合吗?
赵元廷将这些疑问一一放在心里,一切他都想等见到和硕再做决定。哦,和硕,一想到这个名字,他便不能自持。
此后,赵元廷谢绝元成保与哈广的再次宴请,专心等着呼尔赫回城。
他沉默得可怕,白日里又往藩王府去了一回,站在府外静静看了许久,才回到驿馆。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有赵元廷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站的地方,原本是大康的土地,而如今却变成北胡的,自己的父皇,登基之后只图安逸享乐,不思拓展强大,照此下去,早晚有一日,大康会被北胡吞并。
他自赵长勾登基,一忍再忍,已过了三年窝囊的日子,如今兵符在他手中,已经到了不需再忍的时候了。
至于硕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男人做大事,自然会有牺牲。
赵元廷眼神冰冷,丝毫没有温度,他原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可以为了权力忍辱负重,也可以为了权力六亲不认,他心中那点仅有的柔情,统统给了和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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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呼尔赫带着夏沐瑶回到了燕城。
元成保与哈广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处迎接,并将赵元廷来到燕城的消息告诉了呼尔赫。
呼尔赫听了这个消息,眉头不由一跳,他料不到大康竟然会派赵元廷来处理此事。他回头看了看马车,对哈广道:“待我将王妃送回府中,而后再议此事,先莫要将我回城之事通知赵元廷。”
哈广忙应了。
待回到藩王府,夏沐瑶终于有种回家的感觉,一下了马车,便仰着小脸,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而后扭头对呼尔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