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亮着昏黄的油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小点儿,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那么的弱小和孤独,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一样。
谢瞳不敢大意,他忙收敛心神,禁锢自身的气息,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座木屋。
在离木屋还有五六丈的距离,谢瞳已经不敢往前走了,这种距离,对于不念而言,就是一只蚂蚁爬过,都不会逃过他的感应。
他忙释放出灵觉,往屋内探去。
屋子内一共七人,其中一人气息较弱,除木宗外,其他五人,给谢瞳的感觉是尤为刚猛霸道,谢瞳心知肚明,气息弱的人,是宋文远无疑。
他们在聊着什么,只可惜距离太远,灵觉虽然霸道,却只能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些声音。
宋文远道“多谢几位大师出手相救,文远不甚感激。”
一人的声音较为洪亮,道“文远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老朽们该做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公子。”
谢瞳听得真切,说话的人是不嗔。
另外一人声音较为平稳,道“老僧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谢瞳居然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套路,谋害公子,哎,知人知面不之心,当初若不是一心善念,怎会放他离开。”
谢瞳同样认出来,此人是不相。
宋文远继续道“哎,只可惜大唐的兵权悉数落到他叔侄二人手中,他们狼子野心,终究一日将篡位自立,文远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呵!”
不嗔怒道“这有什么,即便朱温武功在高,又怎是我师兄弟几人的对手,只要将他们叔侄二人骗至此处,我们必将替天行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量大师道“老衲守卫白马寺几十载,只为守住这惊天的秘密,不想他叔侄二人连番行骗,居然打的是这门心思,真是枉活了这么多年,今次老衲豁出去了,不能让唐王朝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谢瞳渐渐将原本混做一团的事态明确了,事情也渐渐的明晰起来,当初他逃离白马寺时,五大高僧为他护航,因此也得罪了司马相如,是宋文远趁虚而入,力保白马寺免于毁灭,因此,也将白马寺这一股强大的正义力量划入麾下。
此人,同样是野心勃勃,至少是强过司马相如的,司马相如的脑海中只有毁灭,比起宋文远来差的太多,或许从那时起,宋文远便踏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
谢瞳更加明白,朱温表面上袒护宋文远,但二人是离心离德的,只凭宋文远这几句话,便知道他一直在处心积虑的积攒力量,而朱温亦在防范他。
二人的想法、目的全部相同。
只听屋子内继续传来声音,是木宗道“将军,几位大师,属下已经打探明白,方翟带领着朱温正在寻找谢瞳,目前,他已经受到全城通缉。”
不嗔怒道“这分明是欲盖弥彰,他怎会收拾自己的师侄呢!难怪黄天派百年来遭人唾弃,皆因他们心术不正,由此看来,张角是死的其所”。
谢瞳听闻,怒火中烧,他差点便冲进去,与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僧斗上一斗。
不念的声音想起,道“诸位师兄师弟,老衲看来,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朱温的狼子野心我们都晓得,但谢瞳却未必,老衲虽未行走江湖,但看人极少看错,此子眼眸明亮,目无杂质,在相学中,是不折不扣的有信人士,应该不会错的。”
不相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师兄为何如此袒护他,莫要忘记了,他窃取了我寺的镇寺之宝,七彩玲珑珠,许诺日后归还,至今杳无音讯,难道这就是诚信之人的行径么?莫要说他没有时间,此子来洛阳许久,有否来过白马寺么。”
“阿弥陀佛”,不念高诵了一声佛号,却不再言语。
谢瞳暗自懊恼,自己为何竟如何大意,怎么将这种事情搁置脑后。
宋文远继续道“无论如何,朱温窃国已成定局,希望诸位高僧看在唐宗的份上,务必要将这逆贼铲除,否则大唐必将亡于他手”。
木宗道“不错,刻下塞外各族联盟,携手进军中原,他手握重兵,却按兵不动,目的已非常明显。其狼子野心,卑劣行径,人神共愤”。
谢瞳望了一眼天空,已经是三更天了,此刻,他不想在受到任何影响,兄弟们都在等他回去,如果他迟迟不发讯号的话,以老赖等人的性格,势必要强行攻打通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手刃宋文远的机会就在眼前,那怕是面对五大高僧,他也要试上一试。
想到此处,谢瞳不在收敛心神,他大步的朝着屋子走去,同时高呼一声,“黄天派后生晚辈谢瞳求见几位高僧。”
此话一出,屋子内的几人大吃一惊,他们都身怀精神功法,却没有一人察觉到谢瞳的存在。
宋文远更是吓的面无血色,不过他随即笑了起来,有五大高僧在此,他完全没有怕的意义,谢瞳无论多么强大,都没有实力去击败五大高手的。他心道,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今夜的白马寺,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五大高僧同时愤怒,无量大事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谢瞳毫不畏惧的打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房屋内,宋文远半躺在床榻之上,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而不念同样是状态不佳,显然是为宋文远疗伤,内力消耗过度所致。
而其他四僧,则分两侧,怒视着谢瞳。
不嗔怒道“小子好胆,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