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蛋和他老婆就恨上了要武?可是沈玲玲也吃了呀,怎么那么疼沈玲玲?”齐淑芳觉得很奇怪,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张翠花撇撇嘴,“能为啥?偏心就是偏心呗!偏心还有需要什么理由?我记得沈二蛋两口子当时说啥来着?哦,说要武年纪大,应该礼让妹妹,她要是不吃那一口粮食,而是让浩浩和玲玲吃,浩浩不就能活下来了。隔一年生下沈娇娇,他们觉得这是浩浩投胎转世,家里粮食就先紧着沈娇娇吃,你看咱们生产队哪有几个人像沈娇娇那么胖?简直是个胖墩。要武就是觉得她哥哥是替她死的,这些年赚的粮食和工资都叫她爹娘领了去,她一直没说过啥。沈二蛋两口子变本加厉,要武给她二爷当孙女,肯定是不想再忍受她爹娘的压迫了。”
齐淑芳叹息,心里下定决定,一定要珍惜粮食,现在的生活比之饥荒年代真是来之不易!
见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洋槐花,忍不住也撸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巴掌长的一串槐花上面有盛开的,有半开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迫不及待率先盛开的槐花洁白如雪,半开的白而泛青,花苞则以青萼居多,青萼包着花苞,连花带萼一起嚼,甜丝丝,口腔里全是槐花的香气。
很好吃,槐花饼更好吃。
洋槐花淘洗两遍,拣去无意中和洋槐花一起撸下来的叶子,过一遍开水,沥干水分,撒上盐,喜欢吃辣的再放一点辣椒面,搅拌均匀后,加上面粉和成面糊,铁锅烧热倒上油,面糊倒进去摊开,灶底一簇文火,锅里两面翻煎,出锅后两面金黄中透着青绿,香气扑鼻。
前几日得的那只野山羊,其中半片羊去城里换取几十斤粗细粮食,后来齐淑芳就不再打猎去换粮食了。到了夏天,没办法放在樟木箱子里的粮食容易生虫!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齐淑芳没打算经常如此,也没有去找野猪。
幸亏这件事只有霍家知道,齐淑芳一向是悄悄为之,而生产大队里的人包括大伯子和二伯子都不知道,所以也没引来什么麻烦。
另外半只野山羊处理后,或是煮熟或是烤制,和贺老头、金教授等人分食,羊油她都留下来了,足足炼出一罐多的羊油,所以她烙槐花饼时很舍得放油,用以前剩的猪油,羊油有股膻味,下面条或者炒白菜放羊油比较好吃,烙饼还是猪油香。
第一张槐花饼出锅,第二张下锅,齐淑芳把出锅的槐花饼切成一块一块的,拿着筷子夹起就吃,槐花饼两面微焦,外脆而内软,脆的是面,嫩的是花,十分可口。
太好吃啦!
齐淑芳吃了一块又一块,忍不住还想再吃,忽然听到吞口水的声音,一抬头对上贺道星垂涎欲滴的一双大眼睛,他啊,正趴在厨房门口,探进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双眼盯着案板上切成块的槐花饼,不住地吧唧嘴巴。
“三蛋儿,你娘没给你做槐花饼?”
齐淑芳故意先不招呼他,拿着筷子夹起一块槐花饼放进嘴里大嚼,引得贺道星口水都流下来了,跳进厨房,“三婶,你家的槐花饼真香,俺在俺家就闻到香味啦!三婶,给俺一块尝尝呗!俺娘可不舍得放油了,盐都舍不得放,一定没有三婶烙的好吃!”
齐淑芳很清楚王春玲和张翠花节俭的性子,拿了一双筷子给他,他耶了一声,跑到案板前,伸筷子就去夹槐花饼,齐淑芳则把烙好的第二块饼铲出锅,摊放在案板上。
贺道星吃得满嘴都是油,见齐淑芳倒油进锅,惊呼道:“三婶,你放这么多大油!”
“油多才好吃呀。要是没油没盐,你还会跑到我家里来吃么?”齐淑芳对他一笑,等油烧热了,倒一部分面糊进锅,烙第三张槐花饼。
“当然不会啦!”贺道星嘿嘿傻笑。
他吃饱后一抹嘴,满手都是油,齐淑芳指着门口道:“去洗手,你阿爷在地头割草,你替我给你阿爷送一点。”第三张、第四张槐花饼切好装碗,让贺道星去跑一趟。
“好嘞!”
贺道星小心翼翼地捧着大碗,找到打猪草的贺老头,离得老远就嚷嚷道:“阿爷,阿爷,阿爷,俺三婶让俺给你送洋槐花饼!俺三婶做的饼可好吃啦,放了可多油!”
贺老头疾行几步接在手里,“你三婶今天撸洋槐花了?”
“是啊,俺娘和俺大娘都够了好多,和俺三婶合伙够的!”贺道星见贺老头拿筷子吃槐花饼,闻到香味,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忍不住又吞了一下口水。
“你吃过了没有?”
肯定吃了,贺老头都看到小孙子嘴角没洗干净的油了,也只有小儿媳妇舍得放油,说着他夹一块槐花饼放在小孙子嘴里,后者毫不客气地咬在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实在是吃不下了就一脸幸福地跑开。
“哎呀,兆明哥,你可真有福气,儿子媳妇都孝顺。俺家那棵老榆钱树长满了榆钱,俺早上起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叫俺儿子儿媳妇给撸得干干净净,结果俺都没见到一片榆钱。”和贺老头一块割草的贺兆平老人闻到槐花饼香气,羡慕地说他。
贺老头嘿嘿一笑,分了几块槐花饼给他。
槐花饼切得都不大,一寸见方,半厘米厚,贺兆平吃几块尝尝味就摇头不吃了,“都说养儿防老,俺看着俺的晚年够悬,俺还是自己靠自己吧。俺明天去收破烂,挣两个钱,你有啥要的东西没有?”
“你能收啥东西啊?”贺老头迅速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