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麻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该买票了。既然飙哥都走了……那我……似乎真的该回去。
今天晚上,没有西贡去惠城的票。但我可以转机,改做飞往曼谷的飞机,然后从曼谷飞惠城。
但我不想,我觉得我还没做好决定。我不能就这样将飙哥丢下不管。
和他的一幕幕,令我觉得……他其实待我很好。
管他是不是令狐飙,管他是不是替身,我在乎的是他这个人。
在我离开机场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要留下,我必须留下。
不管留下意味着什么。
飙哥给我的支票,能在西贡取现。但我藏了起来,我不会用。
我身上的零钱,足够维持我住两三个晚上的旅馆。毕竟,人民币在越南还算值钱。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早就不头疼了。走在大街上,我还觉得热。
西贡人民真是勤劳啊!这个时候,街上还是有人,还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经过,男女都穿着奥黛。有卖茉莉花的,有卖小食的,还有修车的。我走进一个巷子,如果不是看房屋的构造和青市不同,我会真的以为,我是走在青市哪一个小镇子上。
我竟然闻到了红薯的香味。这香味丝丝缕缕的,透过空气扑向我的鼻子。
我觉得饿。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一遇到需要思考的事,我就喜欢吃东西,什么都吃,荤的素的水果。我需要能量。
我嗅着那香味,走到一个红薯摊前。我忘了我不会说越南话,就装作哑巴用手比划。我将口袋里的一张一元的人民币掏了出来,卖红薯的西贡大妈就着灯光,看了一看,眼睛一亮,说一个红薯值一元钱。从她一副赚到了的眼神里,我知道我买贵了,但我不在乎。
我买了三个红薯,我的身上还有七十几元。
我一边啃红薯,一边就找小旅馆就宿。我虽然不认识越南文字,但所幸的是,西贡的旅馆和中国一样,喜欢在标识上下缀一行英文数字。
我就找英文字母“el”,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幸运的是,我找的私人小旅馆,不是黑店。凌晨三点的时候,我花了十元人民币,已经躺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了。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非常好。
我足足睡了十二个钟头,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悠悠地醒来。
醒来了,我才去卫生间洗澡,哗哗的热水澡。
我换上旅馆里提供的浴衣,开始拿吹风机吹头发。老板娘在外面敲门,我开了门。
我问我需要什么吃的?我食物是免费的。老板娘知道我是中国人,以为我是来西贡旅游的学生。免费的食物吃,当然好啊!
我跟随老板娘下了楼。当我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吃着热腾腾的白米粥,看着桌上的皮蛋肉松榨菜,大葱包子,典型的中国式早餐,我真的想哭。
店老板细心,就比划着问我,为什么想哭,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就摇头,我比划着告诉她,说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她明白我的意思,就笑。说住一月也没问题。
一个月……我的零钱不够。实在没法子,我也只有去动用飙哥的支票了。飙哥的支票,见票即付,不需要本人的身份证。
我去街上,又花了十元,买了一件奥黛替换。
我的脑子里,满满地都在想着阮永泰的话。
“你可以救令狐,你的身体就可以。”
他这话,实在太浅显不过了。为了飙哥……我真的要去找阮永泰?
我又学着以前的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放在半空抛。刚拿出硬币,我就骂自己,犹犹豫豫的,水芳,和飙哥的义无反顾比起,你咋这样自私呢?
我收起硬币,凭着记忆,我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我知道阮永泰的宅子,在西贡最繁忙的街上。只要到了那条街,沿着街走,经过一个栽满了玉兰树的大圆盘,前面就到了。
西贡的喜欢穿白色的奥黛,就连花也喜欢白色的。在西贡,玉兰、栀子花、茉莉,都很受欢迎。
半个小时后,我果然到了阮永泰的宅子门口。
我的心是复杂的。为了飙哥,我卖身给阮永泰,飙哥知道了,会咋想?会不会揍我,说我没脑子?
哎……不管了。
那几只藏獒看见我,又开始嗷嗷嗷地叫了。
看门的人见是我,有些诧异,但很快就进去通报了。
来的人是惠美。她看着我,一脸的不理解。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必须要回来。”我问她,阮永泰在里面吗?
“不在。你走吧。”她看了下四周,好意地提醒我。
“惠美,我不能走。”我咬着唇。对着惠美,我不能说明我的来意。我想她只是这里的佣人,阮永泰囚禁了令狐飙,惠美也不会知道。
“我真是不能明白你,水芳小姐。”她挡在门外,就是不让我进去,“你会后悔的,现在还来得及。”
我说我要走了,才会后悔。
惠美没办法,她说她做不了主。我说要不你给阮永泰打个电话。
惠美说这样也好。
她领着我朝一间偏厅里走去,她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个时候,我如果要走,当然还来得及。
惠美在电话里说的是越南语,我听不懂。不一会儿,惠美将电话搁在一边,告诉我说阮永泰要和我通话。
我平静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