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哥告诉我,云南腾冲瑞丽以及广州都有赌石,但他们都是外行。有些人,连场口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能赌石呢?
说起来,都不过是附庸风雅。
飙哥还说,赌石无专家,重要的是学习。每一次赌石,都是一次学习的过程。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木。飙哥告诉我,曾有一位来自江苏的地产商花了八千万来缅甸老场口赌石。他看中了一块外表松花染绿,但一刀切下去,里面什么玉料也没有,这让他一下赔了。
翡翠在开采出来时,因为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内里的好坏,就算是内行,也会赔。飙哥说这一行,用眼体会还不行,得要用心。
正因为赌石能给人带来落差反差巨大的惊喜和悲伤,所以才一直那么引人注目。
我坐在车内,看着窗外,这条路我熟悉。飙哥带我从西贡去果敢,就走这样的高速。
五个小时后,天色将暗了,陈珍将我带到内必都附近一个小城,那里临近一个数百年的老场口。
陈珍带我去场口不远处的临时办公室。
陈珍将办公室的灯打开。我问她,这个地方,飙哥是遥控指挥,常来不常来?
陈珍就说,令狐飙先生不忙也来过。
她说,这里就是令狐飙的办公室。她说他谨遵令狐先生的意见,除非接到电话,受了命令,才会进令狐先生的办公室。
她说这里,和令狐飙先生生前,保持的一样。
我想了一想,就请陈珍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
我不熟悉他以前。我认识的飙哥从他三十五岁开始。
他三十五岁之前的人生,我是陌生的,很陌生。
但现在,在他生死不明时,我去了他住过的房子,来到他工作过的地方,我的心里充溢着一种悲哀的激动。
我轻轻呼吸一口气,这里真的还有飙哥留下的气息。
我想这种气息别人也许无法感觉出来。但我能。
我看着办公桌旁的椅子,想了一想,就伸手轻轻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