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一边挪了挪,离贵的身子远一些,我寻思着,我弟也快十九了,过了这个冬天,可不就二十了么,二十岁了,也该说门亲了,不管我嫁没嫁,贵有媳妇了,我这心里才踏实,才着落,
宁愿贵和我是开玩笑,“贵,别说了,越说,姐越要笑了,要奶听了,更不得打你,”
我搬出了我奶,我弟就叹气:“姐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反正……你一天不嫁,我就不娶,”
呵,我弟还和我较上劲了,
“贵,别耍小孩脾气,你是大人了,出去一遛弯,人家还拿你当老板看待,这样的事,可别再提了,反正,姐只拿你的话当笑话听,”
我觉得,我该走了,再说下去,我弟嘴里还不知要吐出啥来呢,这要让人听见,可不心惊,
我弟就叹气,“姐,又不是替别人活,”
我看着他,一时真不知该说啥,如果……他不是我弟,虽然比我小上一岁,冲着他这干劲闯劲,我的心里,是会有点好感,但世上没有如果啊……我经历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哪敢往这上头想,
他就是我弟,我就是他姐,只要逾越了,就是luàn_lún,就要挨别人的唾沫星子,
“好了,姐该走了,今天你说的话,姐都当没听见,”我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弟很郁闷,但又担心话说过头了,和我也尴尬,大家都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破了,多不好看哪,
出厂门的时候,我弟还是嘱咐我小心,
我点头,“贵啊,你大了,该找个对象啦,姐去帮你打听打听,”
转眼,我就到了镇上,我瞅着我妹的裁缝店,门还关着我,看来我妹还在家,
我得去找郭大勇,走到他家的金花超市,没看见万金花的小摩托,看来她不在,我守在门口,我来得早,超市还没开门,
嘟嘟嘟……郭大勇开着送货的摩托,颠簸来了,镇上的马路宽阔,但不平坦,一个坑一个坑的,到了雨天,一不小心冲到大坑里,不管开啥车,都得摔跟头,
郭大勇老远地就看见了我,他车子开得更快了,
见了我,下了车,就将车上的东西一闪一闪地拿下,
“大勇,早啊……”我慢悠悠的,
郭大勇像瞅准了我会来一样,低了低头,想了想,就道:“你骂我吧,是我不好,”
他用钥匙将自动门扭开,哗啦一声,门顶了上去,他推开里面的玻璃门,苦笑着看着我:“水芳,我喝成那样,你该知道是为啥,”
“为啥,”这话说出来了,但声音里透着虚,
“我将灵儿当成了你,”郭大勇走进去,给我搬来一把椅子,叫我坐下说话,
我也就坐下了,“大勇,那这事你都做了,你看……”
“水芳,我没说不认,”他深呼一口气,
“哦,”
“那你准备……”
“我听水灵的意思,不过,好歹要等她十八岁,”
“嗯,”我一听,就放心了,我没看错他,“那……你妈那边咋办,”
“不咋办,该说啥说啥,”
“她要反对呢,”
“哎……不会的,我妈都信我,她不过嚷嚷几句,”
我一听,更放心了,“大勇,其实我妹人不错,长得也好看,也会挣钱,就是吧……她嘴巴不太甜,不大会说话,到底小着呢,有啥,你帮着里面说和说和,”
“水芳,我就知道你来说这个的,”他的眼睛里还是黯然,“不过,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你和灵不是亲姐妹,但看着也有五分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待灵好的,我妈那边,我去说,”
郭大勇弓着身子搬货,看上去就像一个没精打采的老头儿,我瞅着,就有点心酸,我知道他心底不乐意,
但我又为灵高兴,灵啊……这一回,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我离开金花超市,走到一个报亭边,买了一份报纸,我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缅甸的消息,大版面没有,我在中间一个夹缝里看到了,“果敢军与政府军起摩擦,双方各据山头,交火不断,”
虽然报纸上的字只有寥寥数行,不带任何褒义贬义,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战事的激烈,我担心飙哥,我觉得以他那样的性子,虽然能居幕后,但一定会冲到最前沿,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我不放心了,我得给他打电话,不管多贵的电话费,都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