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也是个蠢蛋,这急急呼呼的,我有我弟的手机号码,我咋忘了,赶紧给他打啊,
嘟嘟……手机通了,
“姐,”手机里,传来我弟很困乏的声音,
“在月阳吧,”
“嗯,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你回来,”我对我弟说,又没到绝境,干啥这样蔫不拉叽的,
“姐,我想好了,”我弟的生意很平静,
我说我有钱,我有个大钻石,能抵不少钱,我弟就笑:“姐啊,我不能再使你的钱了,你放心,过年啥的我会回来,赚到五十万,我就不出去了,我走了,奶肯定要问,你给圆个谎,奶听你的,”
“贵啊,可姐担心你……”我弟越这样说,我越难过,
“姐啊,我会没事的,有啥,给我打电话,我就是缺历练,总是在小城市里打转,心思纯,别人几句话瞎掰掰的,我就真将钱投进去炒股了,哎,说来也只有怨自己,”
我弟还是懊丧,
“贵,但你一人在外,姐不放心,”我弟长这么大,从没出过青市,这一下就去那么远,我哪能不悬心,
“姐,我是真想好了,那厂子,你要愿意,你干,我信你,”
“你要不回来,我不能空着那厂子,我是得干,”我告诉贵,
我贵听了,就很高兴,“姐啊,那我更安心了,你是人才,就是自己不知道,”
我说我啥人才啊,都被你这一下一下地给吓得逼出来的,我说我替他管,也是要给他一个念想,毕竟厂子是他一手折腾起来的,像生娃一样,不容易,
这孩子是头胎,只能存活,不能夭折,没了它,就没了我奶我弟在村上的地位,这个理,我懂,
我弟就叹息,说他的确也舍不得,但对飙哥立下了军令状,这钱不能赖,非得还上,
我听了,就不想说啥了,“姐啊,我去买火车票啦,不和你说了,多照顾奶,看着灵……”我弟挂了电话,手机传来嘟嘟的盲音,我一下立在那里,脑子里乱哄哄的,
看来,我弟暂时是不想回来了,说啥也没用啦,我再打也没用,我弟就这性子,我们老水家都这个性子,认准了的死理,十头牛也拉不回,
我吃了早饭,又剩了几碗放在灶台上凉,等我奶和我妹起了,粥就不烫嘴了,
半小时后,奶慢腾腾地起了,灵边打呵欠边漱嘴,我就站在一边,-捧着碗喝粥,细声细气地说道:“贵也真有意思,他说要出去打工,说要去深圳,小半年才回来一次呢,一大清早的,我以为他说着玩呢,没想真走了,”
“啥,”我奶听了,鞋没穿好,大吃一惊,
“我哥要出去打工,那厂子咋办,”我妹也瞪大了眼睛,这太突然了,“我咋一点不知道,”
这个时候,我奶就去了楼上,颤颤巍巍地又下了来,“真不在了,一个大行李箱也瞅着不见了,这都咋回事儿啊,芳……贵真这么说的,”
“姐,哥都开厂了,这不都老板了嘛,咋还出去呢,还深圳,”我妹不信,
我就笑:“奶,灵,贵说了,说出去打小工,也是为了赚经验,又不是不回来,”我给我奶端粥,但我奶哪有心思喝,她皱着眉头,问我:“那……贵出去了,厂子咋办,”
“我开着,我替贵管一段时间,”我说的轻轻的,
“你管,”
“嗯,我答应贵了,说起来,贵的厂子其实就是个作坊,我有啥不能管的,”我心里都想好了,我那剩下的六万块,必须挪出来用着,
如果再不够……真的要将那手机上的钻石给卖了,不不……那是念想,我忽然想起了可以去镇上的信用社贷款,我听郭大勇说起过,前几年他娘开超市,也没钱,虽然借了点高利贷,但最后还是找人去信用社想的办法,
万金花能,我水芳也能,
我奶听了我的话,就瞅着我,我妹眨巴眨巴眼睛,也过来了,“姐,你真要管,”
“嗯,贵的厂子我熟悉,”说来,当时我也是捏了一把汗,因为我光知道开厂开厂,也不太明白办厂了要一个营业执照,还要食品生产经营的许可证,不管赚不赚钱啥的,还得交税,
不过,那是十几年前,厂子又在镇子上的犄角疙瘩处,偏,压根没啥人过来找我要证啊要交税啥的,不过,幸好卖出去的糕点也没啥质量问题,
我知道贵的厂子,除了东西要干净,要好吃,剩下的就是去跑业务了,有订单了,有活做了,才有利润,
我奶就慢吞吞地坐下,又想了一会,这才叹口气,“芳儿,我总觉得贵这冷不丁地出去,蹊跷,不对劲,”
“奶,有啥蹊跷的,他早想出去看看了,就是匀不出时间,现在我答应替他管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我奶听了,就笑,就苦笑,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佝偻着背,说道:“看来,我是真老了,你们呢,一个一个都长大了,有啥,都瞒着奶,”
“奶啊,就是这样急,要不,你打电话给贵,自己问问他,”我指着家里装的电话,
我奶就又摇头,“我不打,打了他回吗,我就这一个孙子,我老水家三代单传,我多看重贵啊,芳啊,我这心里头堵得慌,他出去,没啥,村子镇上出去打工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瞅不见他,心里难过,”
我奶又说对不起我爹,没将贵看住,
“奶啊,好男儿志在四方,贵过节过年的就回来,”我心里也难过,但我更要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