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一家全国连锁的英语机构南京分部投了简历,两天后收到了hr发来的面试通知,对方很客气地问我:“你的简历上并没有提到毕业的学校和专业,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吗?”
“当时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没有上大学,所以我不是英语专业的学生。”
面试官点点头,并没有因此有负面的表情,还让我当场上了一堂口语课,我学着以前在北京的课堂上自己的口语老师的样子讲了半个钟头,看到面试官对自己笑了下,知道应该过关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路过精品店的玻璃橱窗,看着落地窗前自己的影子笑了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久签了合同,正式入职。工作不是很忙,我平均一天两节课,分别是口语和听力,底薪四千,再加上我每个月都会接一些翻译的活儿,到了月底给家里再打点钱之外,还能有不少结余,周末经常被周雨辰拉着看电影,逛街,泡温泉,和她班级里的同学一起聚餐,活成了十八岁的模样。
这一年的冬天南京一共下了三场雪,最后一场雪过后,万物开始复苏,渐渐暖和了起来,我办公室里的君子兰开了花苞,是个好兆头。
我的学生年纪不等,小的还在上高中,老的也有六十多岁的爷爷,每次上课的时候必然第一个来教室里坐在第一排,精力充沛。跟我关系最好的是老陶,今年四十多岁,离过婚又再婚,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非常可爱,他是一家南京规模很大的私营企业的经理,平时很忙,只有周末的时候才来上课补给英文,有好几次临时请我帮忙翻译文件,一来一去我们就很熟悉了。
他听说我以前做过销售,常说如果我哪天不想教书了,就去跟他做对外销售,工资要高很多。我只当他是开玩笑,不作他想。
时间过得很快,春去夏来,我的工资上调百分之十,底薪迈入五千,我这个人比较知足,觉得日子够过就好,也算比较舒心。六月我妈五十岁生日,我回家给她庆生,因为家里办了酒席,我姑姑也被邀请从北京回来,看到我的时候神情不大自然,我对她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过去的事情。就是我姑父喝了很多酒,到后面看着我突然哭了起来,他拉住我的手说:“乔雨,哎,乔雨……”却也只是反复地提我的名字再说不出来别的,最后被我姑姑强行给拽走了。
晚上我跟我妈睡在一张床,她翻了个身看着我:“哎乔儿,跟你说件事。”
“您说。”
“你爸有个事儿瞒着你,他老糊涂了,被人忽悠成了什么同事的欠债担保人,十三万的欠账啊,我听人说他们学校那个老师这几天一直没来上课,八成是跑路了,昨天人家债主摸到我们家里来说他们不给,钱就是我们给,日子也快到期了,你说这,这多烦人啊。”
我捂住了嘴巴:“这种事情他干嘛要答应啊?平时也不见他有什么好朋友,这会儿倒逞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