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却是不闪不避,待得他攻到近前,右掌反抬,斜劈而下,正击中龙老镖头右腕挠侧凹陷处“太渊穴”。龙老镖头顿感手臂酸麻,百脉气机同时受损,右臂又不受控制,径向左臂撞去。这一下力道甚大,左臂原本之力不敌,只觉一阵剧痛,恐是腕骨尽碎。江冽尘右掌翻下,直取他腰间“肾俞穴”,龙老镖头反手攻他面门,甘拼个两败俱伤。
江冽尘侧身避开,右臂疾探抓他肩头,龙老镖头“嘿”的一声,猛然从怀中取出一根以纯金打造的九节鞭。此物由鞭把、鞭头和中间八个钢节组成,每节用三个圆环连接,使用之时上下翻飞,灵活多变,就如有生命般节节缠上江冽尘右臂。龙老镖头却又凝力不发,缓一口气,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你受何人指使?”
江冽尘向那鞭斜瞟一眼,不屑道:“我为何要答你?”龙老镖头一怔,提醒道:“我好意给你个改过自新之机,若不老实交代,你这条手臂可就不保了!”江冽尘冷笑道:“大言不惭。”内力外吐,手臂微震,龙老镖头只觉一股极尽阴邪霸道之力传来,手中九节鞭竟翻转脱落。
龙老镖头大惊,用力回收之时,那鞭却直向自己胸口撞到,肺腑间霎时有如千斤铁锤重击,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几个镖师急叫:“总镖头!”抢上相扶,另几个镖师奔到江冽尘近前,各自拉开架势。先前官兵与沙盗相斗之时,他们自恃身价,不愿相助,此时却知如能擒得此人,必是大功一件。但他倏忽间击溃一众官兵,又轻易打败总镖头,实是极为忌惮,瞧着他目光冷冷一扫已是心寒,都盼得旁人动手,自己捡个现成便宜。众镖师平日不合,此刻却甚是心齐,同时后退,一时僵持不下。
崆峒掌门立于一旁默观战局。江冽尘出手极快,虽看不出武功家数,但足见他确是当世罕见的绝顶高手,若能为己所用,则光大崆峒、称霸武林皆是指日可待。当即朗声说道:“众位且住!”他原有显露功夫之意,说话间潜运内力,当此嘈杂之境,众人耳中仍是听得十分清晰。众镖师正可顺此台阶罢手,也不会落得个“贪生怕死”之名,如何不喜,忙纷纷散开,又去询问龙老镖头伤势。
崆峒掌门面露得意之色,大踏步走至江冽尘身前,抱拳道:“不知小兄弟是何门何派的高人?”
江冽尘本待出言讥讽,忽而心念一动,故作谦恭之态,也抱拳还礼,微微一笑,道:“晚辈师承昆仑。”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是一惊,心道:“原来昆仑如此了得,我原先倒将其瞧得小了。”曹振彦却想:“我等与昆仑按说已结为盟友,他们怎会派人为难?莫非将昆仑双侠身死这笔账算到了我头上么?”
江湖中论到武功声望,公以少林、武当为首,其余各门派暗中比拼,昆仑较之崆峒略胜一筹。崆峒掌门心下常自不服,是以与昆仑武功也颇有钻研,断然道:“决计不会,昆仑怎出得你这等人物?”
江冽尘道:“那又有什么稀奇?崆峒不也出了前辈这等人物么?”他这话语意模糊,好似含有极大深义,却教人难分褒贬,崆峒掌门干笑道:“小兄弟若是执意不肯言明……”江冽尘挥手打断道:“前辈暗使毒计害死昆仑双侠,那可是欺我派中无人?”
崆峒掌门心下一凛,寻思道:“那昆仑双侠尸身已给我毒药中所掺的化尸水溶了个干干净净,可说是半点不留痕迹,他怎会知晓此事?”见众人射来的目光中均以疑问居多,却并无责备之意,转念想道:“大家都以为昆仑双侠是死在华山派手下,事实如何,也不能全凭他一面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