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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哭丧着脸,见玄霜笑嘻嘻的打量着他,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上前恳求道:“贝勒爷,这吟雪宫只有您在殒少帅面前说得上话,请您可怜可怜奴才,多美言几句,或许能说服他。”
玄霜心念一动,将那小太监拉开段距离,压低声音道:“好,你是传我额娘旨意,我也不让你难办。我就尽量帮你劝劝他,可能时间会久些。你待在这里等我,没我的命令,不准擅动一步。”那小太监忙千恩万谢。玄霜又叮嘱他几句,转身回到窗前,恢复了前时姿势,背靠墙壁,肘尖支倚窗框,道:“我额娘召你进见,你可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暗夜殒不耐道:“我不是她,我怎会知道?”玄霜听他对自己竟也是冷冰冰的,气氛骤转,顿时丧失了前时融洽,叹道:“我也不是她,可我偏偏就知道。李师父带了正红旗军队,前赴青天寨招安,闹了个大败而归,我额娘这么急着见你,就是想要你来摆平这档子事。”
暗夜殒微愠道:“我看她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要我去帮李亦杰那窝囊废收拾烂摊子?”玄霜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江湖中,对抗最激烈的就是青天寨与祭影教,双方争争夺夺,早晚也得有个输赢作为了局。祭影教的现任教主,你以前就认识的吧?而且关系还挺不错?”他早就盘算着如何向他提起江冽尘,只是一时摸不透他确切态度,不敢突兀开口,这回借着那小太监传话,正好寻着了机会。
暗夜殒还没回过神来,道:“没错,你怎知道?你突然想起问这个……是不是祭祖时在冥殿中见到他了?他还……他怎样了?”说到最后,语气竟然转得甚为温和,不似之前提到江冽尘时,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玄霜心道:“你原本想问什么?‘他还好么’?看来我没猜错,你们之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狡黠的笑一笑,道:“他啊,他挺好的,如愿以偿的继任了教主,正是春风得意。他这次亲自进入那破旧荒村下的古墓,就是为取七煞至宝而来。”
暗夜殒淡笑道:“原来如此。呵,他还是老样子啊。那么收获如何?”玄霜唉声叹气,道:“说来惭愧,绝音琴早已被盗离冥殿,他虽然得到了嵌在宝盒里的断魂泪,却因太过轻敌,大意失荆州,最后关头,宝物还是落到了我额娘手里。”他假装沮丧作答,心里却正偷笑。暗夜殒淡笑道:“他还会犯这种低等错误……比起从前,那是差劲多了。真叫做色迷心窍。”
玄霜循次紧追,道:“你跟他很熟么?这关系真叫人搞不懂。我原以为你们是不共戴天的仇家,现在听你说起,又似乎是很要好,到底怎么回事?”
暗夜殒幽幽叹道:“不错,又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他就是我提过的那人……我跟他确实做过十几年的好兄弟。我们同在祭影教学艺,同时慕梦琳,既算是朋友,也是各方面的对手。但我技不如人,无论在哪一次较量,始终居于下风,只有一回,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但说起来也没什么光彩,那就是梦琳谁也不。后来她心有所属,惹怒教主,我俩自作主张,放她逃走。她离开以后,没多久就失了踪迹,这件事我刚才是跟你说过的。那时我又气又急,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又恰好听信几句貌似宽慰,实则离间的言语,就盲目迁怒于他。这许多年过去,我也想通了,梦琳失踪的事不能全怪他,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你娘当年挑拨我俩反目,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居心,怪只怪我立场不坚,才会被她趁虚而入,我也不想再追究。穷此一世,我跟他大概是没机会再相见了,我可以不恨他,却也不会真正的原谅他。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以我们的身份背景,或许本来就不可能存在纯粹的友情。至于我跟韵贵妃,道不同,不相为谋,对她那些追逐权力的野心,实在提不起兴趣,我不想再给她办事,但交易未清,暂时不宜闹僵。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尽快替我查到梦琳的情况,只要知道她生活得幸福平安,此生已足。今后的漫长岁月,便全凭虚度。”
玄霜心道:“不得了,我原以为自己够消沉的,没想到你更胜过我。只恨迟生了六年,没能见到这位大美女,竟让殒少帅为了她,甘愿如此。你说我很像江冽尘?怕也不见得吧,否则小璇怎地却不喜欢我?”巧妙的将话题转入正轨,道:“你若是肯接下此事,其实并非全为我额娘的命令,对你自己更是一举数得的大好事。哎,你别误解,我可不是为她当说客,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就会懂了。”
暗夜殒冷哼道:“要是别的人,敢这么跟我啰嗦个没完,我早就一掌毙了。”
玄霜笑道:“好呀,我知道你对我是特别优待。听我说,首先还是现在盛传的那句老话:江湖中竞争最激烈的两大帮派就是青天寨与祭影教。想那青天寨不过是新兴起的草寇,却在近年来逐日壮大,成了武林第一大势力。你虽与江教主决裂,但祭影教终究是你从小长大的所在,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就是个木头人对旧地都会心存感情,你也不忍心看它日渐倾颓吧?此举就算是你报答先教主,一尽为人子之孝道。而且六年前你错怪了江冽尘,现在替他解除燃眉之急,还他一段旧情,此一尽为兄弟之德义。这三来嘛,着眼处是小了些,却足够实际。你说过你们多年明争暗斗,你始终处于下风,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