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眼见情势不对,这黄山派掌门也是个懦弱贪利之徒,其实单看他教出一群是非不分的弟子,亦是可见一斑。忙道:“刘师伯,侄女正是华山派弟子,师门遭逢大难,刚要赶回料理,半途撞见魔教徒胡搅蛮缠,恳请师伯……救我一救。”刘慕剑眯缝着双眼道:“你是华山弟子?怎么跟这群魔教妖人混在一起?那不是自甘堕落?”
薛堂主干咳一声,道:“刘掌门,你当着我们的面,一口一个魔教妖人的称呼着,怎么也有点欠缺了礼貌。老夫正是要带领教众去追回残影剑,你总不能一直挡着路吧?该让的,就快让开了。”刘慕剑语气忽转,凛然道:“暗夜殒杀死敝派弟子,我固是除之而甘心,但老夫今日杀他,却并非因这区区私怨,而是为了维护全武林的公道正义!薛堂主,相比之下,贵教处置叛徒一事为轻,能否行了这个方便?”
暗夜殒冷笑道:“精彩,真精彩,刘大掌门,我平生听过的所有虚伪口号中,以你这句最为响亮,真要赛过了群狗齐吠之声。”刘慕剑脸上阵阵发青,喝道:“你这妖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长剑,剑刃锋利,散发出一股铮然剑气,看了就是一把宝剑。南宫雪见他先前言辞恭敬,却又突然翻脸,看不透他真实意图,但对其为人也是大大不齿。
刘慕剑脚下急奔,到了暗夜殒面前,一剑劈下。暗夜殒不趋不闪,只站在原地,冷冷的抬眼瞧着他。南宫雪心下焦急,几乎想出声提醒,但一来想到他不会连面前一柄剑也看不到,二来在众人面前公然相助魔教先堂主,究竟拉不下脸。
暗夜殒倒像是早就预料准了,看热闹一般等着那剑砍来,果然没等过耳,身边就横过一把钢锤。薛堂主站在他面前,冷笑道:“刘掌门,我还没答应哪,你这可有点自说自话了。暗夜殒是我们先见到的,也是我们先抓住的,你跑上来就捡现成好处,天下间焉有这等便宜可占?”
刘慕剑冷笑道:“抓到?未免不尽不实。我见他可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样子,你们也不过是正在以武力胁迫,大事未定,敝派现在来参一脚,应该不算太晚。”
薛堂主争了个脸红脖子粗,忽然灵机一动,道:“他以前是我们堂主,武功的确棘手,若单以一方之力,谁也讨不了好去,只怕一个不留神,就给他逃了。这样吧,咱两派先摒弃旧仇,合力将他擒下,此后由何人处置,慢慢再定不迟。”
刘慕剑心想此话不错,只有先制得暗夜殒再无还手之力,才能任人宰割,到时门下这许多弟子,就算是垒作人墙也能缠住了薛堂主。
他一意要杀暗夜殒,实则另有私心,近日来残煞星的名号再次轰动江湖,如果这小魔头是死在自己手上,不仅黄山派能在武林成就大名,他刘某人的武功也会被公认为压过了早前覆灭的青天寨,实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哪肯放过,微笑道:“除正邪之别外,黄山派与你祭影教,本来就没什么旧仇。这殒魔头嘛,反正也早不是你们教中的人物了,他欠下的血债,可就算不到你们头上。”他这么说,便是暗示已然答允下来。
南宫雪听他刚才还道貌岸然的斥责自己与魔教妖人厮混,一转眼就打算跟他们联手,还能讲出一套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来,心里鄙视到了极点,连整个黄山派也瞧不起了。暗想此人与从前所见过的崆峒掌门倒该去拜一拜把子。
暗夜殒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同时压过了他两人声音。薛堂主怒道:“你笑什么?”暗夜殒冷笑道:“我笑这真是一出好戏啊。一直声称势不两立的正派与邪道,竟然也有这么一笑泯恩仇的一日,就为了对付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薛堂主冷笑道:“殒堂主自谦了,你可不算什么小人物,要对付你,不请些外援,真有些难以做到。”暗夜殒道:“承蒙您老抬举,我是否还该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薛堂主淡淡道:“如果你愿意,老夫当然也不介意。”
刘慕剑忽然一根手指指向南宫雪,道:“慢着,有些话还得事前说说清楚,可别错把敌人当成朋友,在背后吃一暗箭,那滋味不好受。殒堂主,我说这话,也是为着公平起见,你可别觉得我老头子居心不良。敢问华山派的这个小姑娘,是哪一方的?”
薛堂主道:“她跟你一样,同是正派中人,自然是你们一边的。等稍后瓜分战利品时,也跟着你就是了。”刘慕剑微笑道:“她跟暗夜殒看来有些交情,谁知会不会去帮他?不过好汉敌不过人多,就算放她去给殒堂主帮忙,对局势也不见得能有什么转变,咱们可以大方一次。”
南宫雪没料到这竟会牵扯到了自己,此事本就是她心中最矛盾的选择。听了刘慕剑发问,两个答案同时在口边旋绕,偏是一个也没法下决心说出口。
暗夜殒冷冷插话道:“她两不相帮,你们不用管她。”几人同是一愣,南宫雪感谢他解了眼前困厄,但听他仍将自己视作外人,不免失落。刘慕剑道:“好,这是生死对决,不是武林比武,用不着守那些单打独斗的硬规矩。我门下的弟子,也要一并参战。”薛堂主眼珠一转,道:“可以,我祭影教的门徒,也能出手。”南宫雪心下暗骂:“还敢说不是人多势众?”
暗夜殒冷笑道:“没问题,便来再多人送死,我也伺候,接招吧!”扇柄一偏,在薛堂主面前虚晃一势,又转攻向刘慕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