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道:“很稀罕么?难道唯有正派中人才能得美名?那未免太过迂腐。人活一世,便是率性通达最善,何惧于后人褒贬?这一层的见识,你可较令先祖差得多了。”
原翼道:“听江教主口气,倒似常恨晚生了几年,未能与我先祖对面相识。你和我原家还有这一分关系,这才真正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话里尽显自得之意。又向程嘉璇道:“武学一道,还是凭自己本事取胜的好,否则即使你有天下无敌的宝剑,遇到真正高手,还不是给人随手卸下?江教主,你说是不是?”江冽尘冷哼不答,心道:“你大兜圈子,就想让我承认你是真正的高手?”
原翼见好就收,拱手笑道:“江教主,这位姑娘,后会有期了。”将衣衫一展,飘然而去,真有种神仙般飘扬出尘的韵致。
程嘉璇又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眼,这才拔出残影剑奔回梁柱后。江冽尘长袍拖在地面,又染上几滩血迹。刚才与原翼一场拼斗,表面看来虽是他占上风,实则却也是大耗内力,伤势又有复发之象,倚着梁柱,微有些气喘。程嘉璇心中歉仄,怨怪着自己刚才只顾与原翼搭话,却没想到再来照顾他,道:“你…;…;你还好么?没事吧?”
江冽尘转过视线,斜睨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啪啪”两声就是两个耳光抽下,怒道:“贱人,谁许你杀鸡妄用宰牛刀?要是当真弄丢了本座的残影剑,我立刻就杀了你!”
程嘉璇揉了揉肿起的脸颊,道:“那几个恶人…;…;我…;…;我打不过。而且你也知道,我能胜过各大派掌门,全是借助残影剑神力,不然…;…;又如何退敌?总不能让他们伤了你…;…;”江冽尘冷哼道:“凭那几个狗贼,怎伤得到我?”
程嘉璇心道:“刚才是你亲口吩咐,要我替你抵挡,现一脱险,就又来翻脸不认人。”心里似乎翻滚着一团愁云惨雾,强装出笑脸道:“那就最好了,我是真的很关心你,宁可我自己死了…;…;也盼你无灾无害,一生平安喜乐。”
江冽尘冷冷道:“这样的场面话也不必说了。我问你,刚才我以你为饵…;…;你不怪我?”程嘉璇想到刚才一刹间的绝望,确是心有余悸,仍是摇摇头,柔声道:“我自然不会怪你。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你何时想要,都随你取去便是。可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要杀我,那丝线击到面前,难以转开,也不过是功力所限…;…;”
江冽尘怒道:“鬼扯!”抬手又甩了她一耳光,道:“丝线临时转位,有何难处?你敢轻视本座实力?”程嘉璇脸蛋发热,耳中嗡嗡作响,连挨了几次耳光,脑袋也被震得昏昏沉沉,她顾不得自身不适,忙道:“不敢,不敢,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下第一…;…;”
江冽尘道:“只是在你眼里,那有什么用?”抬手捏住了程嘉璇下颌,道:“诚如原少主所言,他要是不救你,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本座这么说,你还怪我不怪?”程嘉璇道:“不管你怎样待我,我…;…;我总之是对你一片真心,绝不会怪你。”江冽尘怒道:“撒谎!全天下人都恨我,都在怪我,都随时想着杀了我,你以为凭着几句谎言,就能让我相信你?谁要是敢欺骗本座…;…;”
程嘉璇道:“原公子他…;…;是他救了我,我现在没死,我没事呀,你也不必再愧疚啦!”江冽尘双眼略微眯了起来,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光。程嘉璇话刚出口,就知言语欠妥,忙假笑着绕开话题,道:“残影剑毕竟没给人抢去,还多亏原公子慷慨,他…;…;他的确是个好人,只不知道他为我受的伤…;…;怎样了…;…;”
江冽尘突然有了几分兴趣,道:“你给我讲讲,那位原公子长得怎样,作何打扮。”程嘉璇奇道:“咦,你不是认得他的么?可是你还知道他是什么原城的少主?”
江冽尘道:“四城势力独霸一方,原氏一族少主的大名谁没听过?但听说他只是一张嘴皮子厉害,手底下的武功有限得很。所以猜想他救你,有一个原因是确实心疼你,还有就是,他已自知非我敌手,就想假借此事受伤,那么待会儿即使败了,也可称是输于下三滥的圈套之下,难为他能在一瞬间想到这种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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