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见李亦杰脱力疲乏的背影,心里极是不忍,只恨那人形空间太小,不能合力相助。叫道:“师兄,一次失败也不打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心里只在不断责怪自己:“师兄身上还有伤,我却这样逼他,那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么?可是…;…;又当如何?”
程嘉华冷笑道:“到底行不行啊?李盟主?不是说都包在你身上么?你是救人还是害人哪?像这样对着石像瞎比划,他可不懂你的鸟语。实在不成的话,那就算了,别弄得你一身是伤,作为盟主,那也不大好看。”若要说些刻毒话言辱李亦杰,他还能搬出一箩筐来,但顾及到南宫雪,也就忍下没说,只怪腔怪调的哼了几声。
李亦杰将程嘉华一应嘲讽视作耳旁风,听得南宫雪鼓励,心中暖意融融,手足仿佛也恢复了几分力气。记起刚才是耐不住体内剧痛,这才放松了力道。下一次须得咬牙强忍,就算痛得几欲晕倒,也不可稍懈。最终只要救出师妹,顺利找出索命斩,一切就都值得。
不过刚才一试,倒发现了自己潜能无限,竟还能牵动得出深厚内力来。终于有了些希望,再次运功出击,同样以无果告终,同样是因痛得使不出力。
李亦杰真要恨死自己,怎就如此不争气?连一口气也不喘,再次提臂运力,不知又失败了多少次,每次看到尽头连一点痕迹也没击出,就大为光火,不断再试。
起初是南宫雪逼他、求他,这回却是为赌自己的一口气。渐渐的背后声音都听不清了,眼前也是模模糊糊,只凭着印象方位出指。心里又想:“假如天命如此,让我和师妹死在一块儿,那也无法可依。可搁着程嘉华那个外人,又算什么事?”
困室内只听得指力劈风,呼呼作响,又有李亦杰越加粗重的喘息声,南宫雪真恨不得冲上前抱住他,替他分担一切辛劳。程嘉华道:“对不起,阿雪,我功力浅薄,帮不了你。”
南宫雪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李亦杰身上转开,心不在焉的道:“这是什么话?你已经受了伤,就该好好休息才是,又怎能再多劳动你?”程嘉华苦笑道:“凭我这武功底子,差劲得一塌糊涂,就算没受伤,也办不到你说的事。”南宫雪道:“既是如此,你还自责什么?”
程嘉华道:“先前你说我是个累赘,不让我跟着。我没听你的话,执意跟来,又指了错路,才会害得大家如今被困住,都怪我这个扫把星。”
南宫雪脸上终于有了些淡淡的笑容,道:“没有啊,我们可没怪你。师兄的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既是穆前辈有意安排,不管你在不在场,该遇到的麻烦,都是一件也落不了。其实你待在这里也很好,咱们说说话解闷,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程嘉华心中暗喜,故意装作君子自疚,叹道:“看来有损阴德之事,果然是不能做。这不,报应一转眼就来了。可事情是我一人所为,跟旁人不相干,合该我一人承担,你能为王爷着想,对他有大恩,为何要将你牵扯进来?”
南宫雪道:“不,你没做错什么。你开了他的棺盖,却是为让他老人家的遗体不致日后遭更大伤损,那用意原是好的。庄亲王心里明白,不会让你受冤屈的。”
程嘉华道:“那你给他合拢棺盖,让他好生安息,用意难道又会坏了?”南宫雪道:“这两件事有所不同。我只是设法赎罪,谈不上什么有大恩,再说,那也是大放马后炮…;…;”
程嘉华道:“不,你很好,你最善良,全因机关是穆青颜所设,她见你对庄亲王好,心里不痛快,这是女人的嫉妒之心。”他有意将这调侃言语说得十分认真,两人忍不住都是一笑。想起适才都在拼了命的给对方辩解,甚觉有趣。
此时李亦杰已然耗尽体力,耳中嗡鸣声大作,眼前发黑,竟已感受不到四肢的连体存在,整个人就像一条刚刚投到水里洗过,而又尚未拧干的抹布。右脐窝神阙穴、腹部气海穴、关元穴、中极穴几处穴道不断传来阵阵尖锐刺痛。忽如钢钻搅动,忽如利剑激刺,面色惨白。
向前跌了一步,用尽全身力气,才抬起一条左臂,横支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壁上,撑住额头,脸上烫得似乎沉在火炉中烧灼,大颗大颗黄豆般的汗珠落雨似的滚下,疼痛象一把把利箭,都向他两侧太阳穴射到。本想稍事休息,不料脑中“轰”的一响,就贴着墙壁滑坐下去,身子歪向一旁,被汗水浸得**的头发落在脸上,遮了满眼。
南宫雪惊呼道:“师兄!”奔上前扶住他身子,感到他身体半边如火般滚烫,半边如冰般寒冷,脸色白得如同一个久病将死之人,心疼得不断给他擦汗。
但那一头虚汗却似擦之不尽,不断源源外涌。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李亦杰又发出几声微弱的咳嗽,胸口不断起伏。南宫雪刚想扶他坐正,李亦杰忽然头一歪,“哇”的一声喷出几大口鲜血,地上溅开一片,湿透的衣衫又添鲜血,触目惊心。
南宫雪慌了神,抱着他痛哭道:“师兄,你何苦这样勉强自己?实在办不到,也是命中注定,但如果你死了,我出去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一定留下来陪你…;…;呜呜,师兄,是不是我逼得你太狠了?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听我的话?你怎么就不懂得自爱呢?阿华说的是,你为什么偏要硬撑?”
程嘉华轻拍她背,劝道:“阿雪,别哭啊,李盟主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