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不耐听她说完,斥道:“荒谬!可笑!这真是本座听过最大的笑话!什么才是你的道?你也想度化我么?叫我立地成佛?是不是也希望我跟着剃了头,随便找家寺庙当和尚去,整天敲那个破木鱼,敲得整个人也成了榆木疙瘩?”
南宫雪轻声道:“不,出家与否,不过是了断六根清净的一种形式。如能真正一心向善,则时时是善时,处处是善地,有太多善举值得去做。你也希望能重新过上一个正常人的日子吧?再不用居无定所,东躲西藏;也不用如过街老鼠,人人唾弃。”
江冽尘冷笑道:“本座可不想跟你们这些贱民混为一谈。在我所遵循之道,你们是蝼蚁一般卑微的东西,唯有我才是整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至尊。什么仁德执政,只有强过一切的力量才是至理!现在东躲西藏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群无能的失败者!你的命早已经捏在我手里,我随时动一动手指,都可以使你粉身碎骨,你却在这里向我夸夸其谈,宣扬善道?你不觉得,这是太过可笑了么?”
南宫雪目光凛然,道:“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多有骨气的人。但你的威胁,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自然可以轻易杀我,但这对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令你在毁灭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了一步而已。”
江冽尘道:“你说这些话拖延时间,究竟是指望本座发善心放过你,还是指望李亦杰会来救你?我告诉你,这两者都绝无半点可能。今日既是本座叫你死,你就非死不可。”几乎全无预兆,一团掌力直击而出。
南宫雪身子一转,避了开去,也抽出一把短剑迎击。在他攻势间灵活翻转,将凌厉杀招逐一挡过,逮着空隙,唰唰几招进击。
江冽尘报以冷笑,招式迅猛犹如疾风暴雨,几个起落间,就将南宫雪的反抗压了下去。逼得她再无还手之能,连招架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冷冷的道:“本座说太晚了,那便是太晚了。即使我有意改过自新,也要等踏着你们的尸体过去以后。你不是讲究什么行善积德么?杀了你没有其他好处,只是我的愿望得到满足,我就会很开心。有句话叫‘勿以善小而不为’,如果你的死能令人愉悦,那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你就该乖乖站着,束手待毙。如果你因贪恋生命,不愿为之,难道行善也由得你来选择的么?那就只能说明,你给我说的普度众生,不过是哄骗世人的假象而已!”
南宫雪并不答话,全心应战。又过得没几招,身上衣衫已片片开裂,脸颊的血痕溅了一块又一块。手腕上“噗”的声炸开一团血花,短剑脱手。江冽尘还不忘讥刺道:“看看你自己,连自保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救世度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善心,带给你的一切回报!”
南宫雪索性也就不避,任由他在身上划出更多条伤口,浸得整件衣服都成了真正的血衣。咬牙道:“我从未想过救世度人!我所主张的,不过是人尽其责,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江冽尘道:“是么?我的本分就是统治世人。你们的本分,则是臣服于我的脚下!还不恪守本分?”袍袖猛然一挥,南宫雪胸口受雷霆一击,直跌将出去,摔倒在地。江冽尘冷笑一声,五指急探,向她头顶击去。
正当电光火石一瞬,斜侧里忽然闪出个白衣人,跃入正中,翻手拦在南宫雪额头前,替她挡住了一掌。随即迅速旋身回转,双掌齐出,再次交了一阵。江冽尘微微一惊,只觉对方丹田中若谷之虚,自己便再多内力推出,仍是转眼间便被消散得空空如也。只一个疏忽间,那白衣人已弯下身扶起南宫雪,叫了声:“走!”便拉着她飞奔而走。
江冽尘还顾不得调匀内息,喝道:“来人休走!报上名来!”那白衣人并不打话,反手抛出个烟雾弹,护着南宫雪逃得远了。
四周一层浓厚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江冽尘虽自负武功高强,眼力过人,但在这一片大雾中仍然分毫不能辨物。抬手胡乱扫动几下,雾气仍如具有实质一般粘稠,这烟雾弹似也专经特制。等到烟雾好不容易自行散尽,那两人又已逃得不见了踪影,这一回相隔太远,连脚步声也分辨不出。心里又恨又急,狠狠一拳击在树上。
上官耀华此时才匆匆赶到,刚才只远远看到南宫雪脱险一幕,着实松了口气。拉了江冽尘一把,道:“怎么回事?你又冲动什么?我不是早已警告过你,想要胁李亦杰,则对南宫雪,要她生比要她死更为重要!如果此时就处死了她,将来逼得李亦杰狗急跳墙……”
江冽尘此时全无心情同他纠缠,喝道:“给福亲王效命的是你,不是我,我没必要考虑你们那个该死的任务。废话少说!滚开!”手臂狠狠一甩,将他直推到一边,恨恨道:“南宫雪,你别想逃得出本座手掌心!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势力范围,你又想躲到哪里去?我定要你死!我要李亦杰也尝尝我当初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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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跌坐于地时,本已闭目待死。忽然身子一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衣人拉着自己站起,接着后方“砰”的一声,陷入了白茫茫一片。一路被那人拉着飞奔,等到自己快要累得趴下时,才总算得以停下。那人却仍是背对着自己站立,一言不发。
南宫雪也不知他对自己究竟是好是歹,但他救了自己,总不好始终沉默相待。刚才在江冽尘面前,她还敢直言不讳,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