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若瑜一本正经的道:“这却是你冤枉我们了。爹爹才没有害她,不过是请她与承王殿下到山庄做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敢有半分怠慢。但要是你一味强硬到底,爹爹说了,要利用一切可见的资源,那就是你自己杀死了她。须怨不得旁人。”
李亦杰恼火万丈,道:“荒谬!你们与她素不相识,哪会如此好心,请她做客?分明是想作为要挟我的筹码,留一着二手准备。你们好卑鄙!要是雪儿有一点好歹,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身份高贵的四大家族,我……拼着受全天下之人唾弃,我也定要血洗此处,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平若瑜道:“啊哟,相公,你倒是消消气呀。照我看来,你如此激动,为的不是我们为难南宫姑娘,而是她正同承王在一起吧?这也没有什么,你不也娶了我为妻么?大家彼此彼此。同你老实说,我们本有几百种法子来对付你,只是最近,爹爹的老朋友要到庄中做客,南宫雪是他点名要的人。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她诱来,就是为此。”
李亦杰强压着心中愤怒,道:“我原本以为四大家族都是如何高人一等,懂得自尊自爱的世外高人。却原来……是甘与邪魔为伍,以侵害万民为代价,要他协助你们的跳梁小丑!平庄主亲手毁了自身形象,即使他能带你们复出又如何?双手沾满血腥、罪恶,只能受到万世不竭的耻辱、唾骂!七煞魔头为祸多端,他杀人放火,以鲜血为美酒,以皮囊为枕席,你们与他有福同享?等他恶贯满盈的一日,你们是不是也打算与他有难同当?问问自己的良心,如今后悔,还来得及!”
平若瑜大怒,喝道:“小子,恁的无礼!”从腰间抽出一条结有倒刺的长鞭,在手中一转,便是“嗖”的一声炸响。音调忽转柔和,听来却更令人毛骨悚然,娇声道:“相公,我来服侍你了。你可要好好享受啊。”手腕一转,鞭梢裹带风声,“啪”的一响,重重抽在李亦杰背心。
李亦杰身后衣衫登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狰狞血痕若隐若现。平若瑜一见鲜血,更是欣喜如狂,抡圆了手臂,长鞭呼呼作响,在李亦杰背上噼里啪啦的轮番抽打。李亦杰默默坐在原处,丝毫也不动弹一下,忍受着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痛。终于平若瑜打得累了,再看手中长鞭,也早已沾上了斑斑血痕,几乎辨不出本来颜色,可见打得何等之狠。
她也是一时冲动,一时缓和,登时心中软了,将鞭子插回腰间,轻轻将李亦杰衣衫除下。有几处鲜血淋漓,连皮带肉的沾在了一起。稍一撕扯,便听得“嗤”的一响,指尖也能感到少许颤动,更遑论李亦杰又是何等疼痛。待得终于将衣裳解去,只见李亦杰背部纵横交错,布满了沟壑纵横的血痕,早已是血肉模糊。
平若瑜轻轻在鞭痕上抚摸,又将嘴唇贴近,还能感到伤疤上火辣辣的热度,简直心疼得连眼泪也要掉了下来。到一旁抽屉里取来止血化瘀的药膏,用指甲挑了,小心地在他背上涂抹,道:“可能会有些疼,你……你要忍着一点儿。”话音刚落,就听李亦杰倒吸了一口冷气,虽已极力强忍,却仍熬不住那一阵钻心的刺痛。
这药膏确是极其见效,然而药性一入肌肤,实如万把钢针同时刺入,与鲜血有所相触,仿佛将伤处扯开个巨大豁口。
平若瑜咬着嘴唇,道:“你……你为什么不躲开呢?不反抗,也不求饶……你要向我示威么?却要我怎么办好?”
李亦杰牙关紧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寄人篱下,我又怎有资格……向你示威?只因你我互有约定,我给你盟主的令牌……和权力,你就不会伤害雪儿。你能信守诺言,我……感激不尽。以前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也不知几处,不打紧的……只有……只有当我伤重至此,才能名正言顺的……脱下这一身不属于我的婚衣。那么我的伤……受得也算值了。”
平若瑜双眼瞪大,道:“你……你宁可弄伤自己,也不愿跟我成婚?”李亦杰默然不答,已属默认。
平若瑜又羞又恼,抬手在他伤疤上狠狠拧了一把。叹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挽住他一只胳膊,道:“其实,我也不愿爹爹给七煞圣君那小子效力。咱们自家之事,凭什么要他来横插一脚?真闹不明白,爹爹武功明明比他高得多了,到底有什么值得仰仗他,非要与他维持着面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