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一派淡然,仿佛天下万物都与己无关,一言不发,连眼珠都不转动。南宫雪又连唤几声,心中疑问越来越深。平庄主阻止道:“没有用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南宫雪听而不闻,呼道:“师兄,师兄,你不认得我了么?怎……怎会如此?”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握住李亦杰双肩大力摇晃,好让他清醒过来。
平庄主冷哼一声,抬手一招,厅门前登时出现了几个手拿棍棒的家丁。经他示意,齐齐向南宫雪靠拢,棍子“啪啪啪”的抽了下去。南宫雪此时极是疲弱,第一下挨过,当即栽倒。棍棒仍如雨点般,不断打在她头、脸、身上,叫得几句“师兄”,便再没力气了。
眼中看到的,仍是李亦杰一张平板无神的脸,以及看她受尽虐待,而无半点动容。直在意识几近涣散之际,铺天盖地的棍棒终于撤离周身。平庄主的声音又适时响起:“我不是早已告诉你了么?不听老人言,偏要等自己亲身实践,碰一个钉子才肯相信。这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愚蠢!如何,现在终于肯承认了?”
南宫雪咬着牙,带着血迹的手掌艰难扯住平庄主裤管,道:“告诉我……师兄……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待我”才是她真正想问。平庄主偏装糊涂,有问直答,道:“他中了西域特制的毒药‘断情绝念散’。如不及时服食解药,便永远只能做个像这般,痴痴傻傻之人。从此都活在了无生趣的世界里,直至老死。”
南宫雪神色却是出乎意外的冷静,道:“平庄主,想必您既知此药毒性,也该知它如何解法。请您为我师兄……解了那古怪情毒。要我南宫雪给你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平庄主道:“你跟这小子的事儿,我也知道一点。你真想治好了他,由他再到外头拈花惹草?他有那里值得你做出牺牲?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而已。”
南宫雪神色微微一变,继而恢复坚定道:“我不管师兄在旁人眼里的印象是怎样。在我心中,他就是一切,比天地更为辽阔。他可以嫌弃我,我却绝不能对不起他。只要他还活着,会哭,会笑,能够感到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即使要他一再伤害我,揉碎了我的心,我也是嫁鸡随鸡……总之是跟定了他,永无悔改。”
平庄主调转视线,在南宫雪身上来回打量,仿佛直至此时,才真正审视起她来。南宫雪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疲惫的双眸中自然而然的闪出种自信的神采。
平庄主一生阅人无数,在他面前,任何强充造势之人都得卸下伪装,独有南宫雪,却如一尊清澈澄明的玉石。终于做了少许妥协,道:“你还当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李亦杰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这一生也不枉了。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必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南宫雪轻声道:“不错,因此不论平庄主有何吩咐,只要小女子能办到,自当无有不遵。哪怕是为此,搭上我的性命。”平庄主淡淡的道:“我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当今中土的第一高手七煞圣君,想必你并不陌生?”
南宫雪微微冷笑,道:“料想平庄主不知从何处得闻,他与我有血海深仇,一心想将我碾成齑粉。你是想趁他来时,将我作为祭品,进献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