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假传教主旨意啊?那是要受罚的。”那人赔笑道:“副教主最讲义气,定然护着我们……”玄霜道:“你们个顶个的神通广大,还要我护着干什么?此事你们不说,我也不说,怎会传到教主他老人家耳里?”
方才那人又吆喝两声,笑道:“我料定她不敢出来……”没等说完,众人忽而瞪大眼睛,一脸惊愕的直视着他。那人干笑两声,仍觉视线有异,倒是盯向自己身后的居多。转头一看,却见木子循身上裹了件紫衣,头发半边束起,松松散散的垂在肩头。虽然略显憔悴,但任谁也能看出,此人确是女子。
南宫雪目光冰冷,这神情竟让众人都觉出股寒意,各自收声。遂听她沉声道:“闹够了没有?大清早到我房里来捣乱的,是你们几个吧?盗去的东西,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想来对你们也是一样。你们不是三岁小孩,这里也不是贼窝,凡事适可而止。我对你们忍让一时,并不是给你们整治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一人瑟缩着,伸出一根手指,怯生生地点向她身子,道:“你……你这件?”南宫雪不待他说完,冷笑一声,随手扯起身上布料,抖得几抖,道:“你问这玩意儿么?反正教中旁的没有,紫色布料倒是最多,随意拿床单遮一遮羞,便是如此。怎么,连这种随处可见的低等货,你也稀罕?那些卑劣幼稚的行径,该停止了吧?”
另一人道:“难道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前去晋见教主?这……这可是大不敬啊!”
南宫雪冷笑道:“无所谓,反正我本就没打算去见他。这也是你们耍来的把戏吧?他平白无故,突然要见我干么?就算我确是女儿身,却又怎地?你们想在他面前领一个大功,那是全然失策。懂得恶整同僚,鸡鸣狗盗,尽是些下三滥的苗头,算不得什么本事。我想,任谁也不可能看重这一类才智吧?要想占得些地位,就应对自身武艺多下功夫,别尽浪费着时间,花在我的身上。为一个你们如此憎恨之人,劳心伤神,只怕也是划不来吧?”
玄霜起初是在旁静静听着,忽然大力鼓掌,笑道:“说得好!不愧是本教的右护法!我一早就说么,这几个废物,是斗不过木子循的。果然不错!我赢了!”南宫雪视线挪转,却不因他身份高于自己而平添几分敬意。道:“怎么,此事你也有份?那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玄霜正色道:“不,说起来,我不过是个看客。我是来围观你如何摆脱困境,又是如何处理麻烦,应付无端困扰。我早知道,这对你是大材小用。”南宫雪冷哼道:“如今怎样?看够了没有?”
玄霜笑了笑,道:“待会儿用过早饭,就到练武场见我。另有些事同你讲。”又转向身侧众人道:“今天这一回事,大家就当做没发生过。谁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在教主面前,你就自行供罪去。至于拿走的东西,那些个破烂,也没什么必要去挖。为表诚意,就该到市面上去,买几匹新的布料给人家。至于选哪种纹饰花样,各位心里有数,不劳我多嘴多舌。”
众人听得副教主发话,而眼前残局又确是不了了之,只得强装出恭敬,接连颔首。玄霜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一字,转身便行,却也不给南宫雪拒绝之隙。想来他是以副教主身份命令属下,从未想过,对方再会有何异议。
玄霜刚走不久,那一群人打量着南宫雪,酸溜溜的道:“右护法,恭喜恭喜啊,又得着了在副教主面前露脸的机会。过不了几天,又该升官发财了吧?”
南宫雪冷哼一声,道:“我却是半点不想露这个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同在屋檐下,各自好生相处便是。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客气。”众人唏嘘几语,便以练武为由,推挤着渐渐散去。
南宫雪回房换了身清净衣服,没用早饭,径自前往练武场。入口处也有几名教徒把守着,这都是血煞教中的老部下,对她态度虽不敢说好过许多,至少也未处处挤兑。见了她一齐施礼道:“参见右护法。”南宫雪对这一套虚礼最是不耐,说明来意,一人立即转身入内通报,留下她与另一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