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见着多尔衮神情,实已情急败坏,他若是当真恼得拂袖就走,也不是全没可能。最终仍是打圆场道“罢了,几位卖本宫一个面子,暂且别为难摄政王。咱们仍是依原计划行事,遗诏一节,就留待最后,再来做制胜法宝。到时”
上官耀华再度插嘴,道“慢着,韵贵妃,方才那许多所谓的大计,全是你一人定下的。容我多嘴问一句,咱们到底为何要给你办事卖命是可以,出生入死也不难,条件事前讲清免得你到时过河拆桥,咱们辛苦劳顿,好处全落到你手里,却叫咱们都去做那刀下亡魂,到阴间喝西北风去”
福亲王心里虽也挂着好处,碍于颜面,又不愿给别人看做贪财重利之人,始终强忍不表。好不容易等到上官耀华主动开口,暗自心花怒放,暗想这孩子当真是自己肚里的蛔虫。表面却板起脸,道“耀华,你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话是多了些么”平若瑜笑道“这可怪不得耀华哥哥,好比商人做买卖,不也要先付钱,再交货的么”
沈世韵对上官耀华本来很是赏识,见他连番找茬,心头也自厌了,道“事成之后,利益如何平分,本宫不早已分别讲明了么否则众位今日又怎肯来此商议”
上官耀华道“从前的不算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心里始终挂着包袱,如何能发挥全力也不知你给旁人许诺了些什么,事前讲定钱财平分,利益均沾。万一唯独是自己的那份,比旁人来得少,心下怎能平衡此事正要在全员聚齐时,开诚布公的讲定。是此大家心无嫌隙,全力施为,那才叫做公平”
众人一想不错,不论平素与沈世韵关系远近,都担心她待自己有所差异。唯有公开宣布,才能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个谱儿。
沈世韵冷笑一声,道“小王爷当真是心机深沉,滴水不漏,本宫佩服”上官耀华道“客气了,在深宫生存,心智必不可少,娘娘当初不也是一步步爬到今天地位的么您要是不肯满足大家要求,这笔交易便难以为继,索性一拍两散,大伙儿各干各的。”
沈世韵怒极反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清单,“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冷冷的道“事后利益如何分配,本宫早已做过明确分布,焉有变动之理你们自己拿去看吧,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总不能再说本宫赖账吧”
上官耀华接过清单,众人在他身侧形成个半圆,纷纷探头探脑,钻研清单。李亦杰与南宫雪独斥在队伍之外,相视苦笑。李亦杰轻声道“上官耀华这小子今日很有些古怪。”南宫雪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平常性子内敛,便是有任何想法,也以暗中盘算的居多。今日似乎太过跳脱了些。”
沈世韵沉默以待,只等众人看罢,各自归位,才自冷哼道“满意了么不知承王殿下,还有何事要盘问本宫的不曾”
上官耀华处处同沈世韵顶杠,一来是旧怨复发,更多则是同平若瑜置气。几日前,他为免这疯丫头盛怒之下,对南宫雪不利,逼不得已,才与她拜堂成亲。当时道贺声不绝于耳,喜酒一杯杯的敬过,上官耀华双眼始终狠狠瞪着,直等最后回房,眼中已然满是鲜红血丝。
平若瑜吓了一跳,刚想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安慰一番,上官耀华便将她手臂一把挥开,接着用力扯下腰间花团,顺带一手甩脱喜袍,转身而去。接连几日,不但未肯同她圆房,就连同房也不肯妥协。平若瑜独自在纱帐后默默垂泪,第二天面对福亲王与平庄主询问,却还得强作欢颜,故作娇羞。
而上官耀华今日倒有种自暴自弃之心,暗道“你不是看中我待人冷酷么那好,索性我就比天下最鸡婆的女人更碎嘴几分,瞧你还会不会喜欢最好激得她火起,治我一罪,你总不能跟一个待罪之徒长久厮守,这便转去另觅前程去吧”抬起眼皮,淡淡开口道“盘问一说不敢当。几时接战,几时行动,就请你示下。”
沈世韵道“各位都是同一条战线的朋友,本宫自然相信你们。至于魔教,总是心腹大患,一日不除,则朝野上下永无宁日。那群乱党贼子,直有如除不尽的野草,捣毁老巢,仍能春风吹又生。若想彻底剿灭,还须费一番功夫,真正连根拔起”
门前忽然传来一声冷笑,语气轻佻的道“说得好,当真精彩韵贵妃,继续说下去啊,本座正想听听,事成之后,你要如何对付我们这些魔教乱党”
沈世韵一惊,众人视线同时向门外转去,就见一个黑衣人倚壁而立,双手抱肩,态度满是轻蔑。李亦杰一见此人,满腔怒火“腾”的一声燃起,不理沈世韵拦阻,“嗖”的一声闪身到了他面前,咬牙切齿道“七煞魔头,你作恶多端,还敢到吟雪宫来送死你杀我师父,辱我师门,今日便要你偿命”猛然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向他面门。
江冽尘冷笑道“这是做什么嫌本座近日太无聊,特地安排了猴戏来看”沈世韵一言不发,面上笑容却是藏也藏不住。李亦杰恨恨道“死到临头,不知悔悟,还敢口出狂言你再不拔剑,纵然是手无寸铁,我也不跟你客气”江冽尘道“自作多情,哪个跟你客气来着”
南宫雪看不得李亦杰吃亏,同时拔剑,与李亦杰并肩而立,道“狗贼,你害死我们师父,此仇不共戴天”两柄剑光绞在了一处,只等再度施展“双剑合璧”。
江冽尘淡然扫视一眼,全然不以为意,冷声道“本座今日是韵贵妃的客人,滚开”抬袖一挥,李亦杰与南宫雪的长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