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眉飞色舞,逝去的样子悲咽在天空下,吟唱出无尽的纷扰。
大雨滂沱打在我脸上生疼,八年前被折磨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
可是,大叔,为什么会在这生死迷离的时候想起你最凶恶的样子?
“杨伊,你没事吧,醒醒……”
是谁,在焦急的呼唤?
我想应承,可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想向着声音的源头靠去,可全身如同被定住,不能动弹。
救我,我的心在呐喊。
有一双手坚定的握住我的肩头。
“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谁的声音这样动听,渐渐抚平一颗躁动的心?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满心的阴霾。
昏迷的人渐渐安静,姣好的眉舒展开来。
熟悉的车型,熟悉的车牌,无不昭显着车的主人正是和陈铉分别不到一刻钟的我。
心尖莫名的一颤,陈铉大步蹿上前,猛的一把拉开车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身后,同事快速跟上,对着车厢亮起手电。
几十分钟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歪在椅背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气,身上是一个黑了屏幕的手机。
有人在大声说着什么,他全然听不到,脑海里浮现另一张灰白的脸……他呆住了。
“不能失去她,绝不能!”他紧紧握住我的肩。
“好了,腿可以动了,让我们救她。”有人重重撞开他,伸长了手来抬我,“当心,轻一点。”
“不!不可以抢走她!”他一惊,下意识牢牢抓住我冰凉的手,再不肯松开。
大雨倾盆,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救护车鸣笛在路上疾驰,闪烁的警灯在雨水中跳跃。
温暖的车厢里,我静静躺着,他紧紧抓着我的手。
天放亮之时,大雨渐渐停歇,硕大的圆日从东边天际冉冉升起,万丈光芒齐放,照亮人间大地,昨夜的种种仿佛只是梦一场。
素白的纱帘飞舞,堪比顶级套房装潢的5018病房里,两道轻微的呼吸声起伏交错,共同谱出一曲安谧的乐声。
值班的护士透过玻窗户往里看,一夜过去,两人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她心生羡慕,对着身边的姐妹道,“他们俩感情可真好!”
“羡慕了吧!”身边年轻的护士屈肘碰了碰她,打趣着。
一抹红云飞上她娇嫩的脸,小护士羞红了脸,低声辩解,“那个男人是很帅啊!”
另一个护士凑过来迅速往里面看了一眼,不无惋惜,“可我觉得他还是配不上那女的,你瞧瞧,她多漂亮!”
“也是,她的确很漂亮。”落寞的语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钦羡,想来也是,但凡女子又有谁不希望自己拥有倾城的容颜,偏偏病床上躺着的是足以令百花娇羞的闭月之色。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吧。”
“嗯。”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仿佛置身温暖的梦境中,有一只手紧紧握着我,始终不曾松开,舒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掌心,温暖了我胸膛里冰冷已久的那颗心。
睫羽微颤,我从昏睡中醒来,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我不由敛目细看,一个男人后脑勺对着我趴在床畔,右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
原来,梦中的温暖是真实的存在。
轻轻动了动左手无名指,男人立即转醒看我,喜不自禁,“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姐?伤后转醒的我反应有些迟缓,微微愣了下,笑道,“陈先生,你的记性应该不是这样差吧?”
在父亲那里,他明明已经知道我叫杨伊,怎的这会儿倒装起傻来了?
回神,陈铉尴尬的笑,“杨小姐说笑了。”
握着我的手一瞬间烫的炙人,他猛的抽手,别开头,不敢直视我温暖的眼眸,“那个,你渴了吧,我倒水给你喝。”
匆匆起身,带翻了坐着的椅子翻到,发出哐当声响,他赶紧弯腰扶起凳子,脸上已是滚烫。
从未想过,一个大男人自己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让我不觉想起了那些年的羞涩。
匆匆抬头,正对上我的目光,心头一热,他再不敢看我,背对着跑到窗前,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缓解了他心中的滚烫。
“车祸的事不要让他们知道。”他的身后,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陈铉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我口中所指他们乃是聂家人,联想起在聂家种种,他心生惆怅,淡淡应了声,“嗯。”
我没有接口,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便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偌大的病房静谧的令人心惊。
“谢谢你,陈铉。”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背影一僵,想说自己不过是碰巧救了我,然话至嘴边,又生生转成这样一句,“不用,不用客气。”
若此刻面前有面镜子,他定是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一张忒丑陋陌生的嘴脸,想想就可怕。
“我渴了。”我带笑的声音响在静谧的病房。
他修长的身影笼在金色的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不由看痴了,清澈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情。
“呃,水,我帮你倒水。”仓促转身,柔和的光线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愈发衬得他面容俊雅。
一手握着水杯,他低着头走近,似刻意避开我晶亮的目光。
“水来了。”他终于抬头,伸长的手臂将水杯递到我跟前。
半晌没有动静,正觉得不自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