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实习警察呆了,想不明白战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呀,张队,这,怎么行?
他侧头看我,恰我也盯着他看,烟熏的眼妆,一双透亮的眸子里分明满满都是戏谑。
身为人民警察,他竟然被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调戏!!这一认知催动了他的怒气,那个实习警察只觉胸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烧,下一秒便要破体而出。
贺家诚!张队面色一冷再冷,堂堂人民警察竟然在大庭广众被人调戏,他往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眼瞅着形势不对,诚叔心里也急了,不过是碍于面子死撑着,此番听得张队一声怒喝,哪里还敢坚持。对着我就说道:对对不起!
我又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半侧着身子,夸张的张手撑在耳畔: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诚叔立马又要爆发,被张队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没有发作。低着头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对不起----
好啦,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站直了身体,笑得格外灿烂,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们了。
一句原谅你们自然是又成功惹得一干民警鄙腹不已,看他们憋着不敢发作的模样,我几乎笑弯了腰。
警察前脚刚走,震耳的音乐随即响起,年轻而疯狂的身体在极致哄闹的乐声中舞动,跳跃。这些人不知疲倦的燃烧着夜晚,燃烧着他们有限的青春。
我推开围着我扭动的,或美艳ハ或清新ハ或冷酷的各色男人,穿过热闹的舞池,绕过长长的吧台,推开工作间的门。闪身进入。
尊爵的顶楼属私人领域,并不对外人开放,因而通往顶楼的楼梯口装有人脸识别系统,尽管如此,我却并没有把脸凑近识别器,我只是轻轻推了推门,就顺利进去了。
不同于一楼的吵闹,顶楼是一片死寂般的静谧,只有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当中一扇门打开,走出一个仅裹着黑色浴袍的男人,赤脚踩在地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发亮,如刀刻一般的容颜,棱骨分明,前额几丝细碎的刘海垂下,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人气。
怎么又去招惹那些条子?他的口气淡淡的,说不清什么情绪。
我也不看他,扔下一句:心情不好。进了隔壁的房间。
如果房间的定义只是一间有门有墙有天花板的屋子的话,我所在的屋子倒也的的确确符合了这个定义。
一个三平米见长的屋子,除了一张一米的单人床外空无一物。
人们一定很难想象这是刚才在警察面前飞扬跋扈的我所住的房间,然而这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此刻正躺在这张狭小的单人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杨伊----
门外传来男人霸道的声音:起来把妆卸了再睡!
裹得蚕茧似的被子蠕动了一下,我隔着被子吼:不用,睡你的去。
男人像是跟我杠上了,拼命的敲门,听那巨大的声响,间或还夹带着脚踢,我终于受不了。一掀被子竖了起来:我警告你,够了啊!
我碎碎念着去开门,倒不是怕他伤了手脚,实在是怕他不小心砸坏了门,要知道这已经是我最后一个栖身之所,要是被他砸了门。我今晚也就不用睡了。
瞧瞧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洗干净了再睡。
我被他推着进了浴室,看着他熟门熟路帮我拿了换洗衣服,又放好了洗澡水,关门的霎那。还不忘叮嘱,记住,不许在浴缸里睡着。
知道了,我用力合上门,把他的唠叨关在门外,手上脱着衣服,脚已经跨进了浴缸,顺势躺下,头搁在特制的靠枕上,双眼一闭,很快进入梦乡。
半个小时后,男人再次出现。先是敲了敲浴室的门,得不到回应后,他索性直接推门进来,看到我果然如意料中的在浴缸睡着了,他唯有认命的走上前,从水里把我捞了起来。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装了这款带恒温系统的按摩浴缸,否则还不冻死这女人。
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又扯过旁边一条浴袍裹住我赤裸的身体,掬了把水胡乱擦去我脸上的浓妆,这才抱了我到房间放下。偏偏我在床上滚了个圈又沉沉睡去。
说来也怪,这女人睡觉要在那蜗牛壳大小的房间才能睡着,房间宽敞了她还不要,偏偏在浴缸里倒是睡得香。真是奇葩啊!他轻轻地呢喃着。
他又扯了条被子给我盖上,把四个角都捂严实了,又恨恨念叨了句:死女人。看我下次还管不管你。
这么说着,关门的动作却格外温柔,生怕动静大了吵醒熟睡的我。
我的白天是从午后一点开始的,双眼一睁开,我半点不讶异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掀了被子光着脚一路踩到盥洗室。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一头五颜六色的长发,身上松松垮垮挂了件浴袍,偏偏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不见半点熬夜的疲倦,端的水润白皙。
特选水晶制成的梳妆镜清晰映出我脸上微小的毛孔,镜子两边镶着的硕大的水钻闪闪发亮,我猛的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噼里啪啦水珠溅起一片。沾湿了整面镜子,我却笑了。
洗完脸,从一堆化妆品当中选了几样,粉底,眼影,睫毛膏,唇蜜模糊的镜面渐渐映出一个烈焰红唇,烟熏眼妆的女人。
我凑近,对着水晶镜子重重印了下去,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紧身露脐皮衣,将将包住娇俏圆臀的窄裙,脚踩恨天高细跟皮鞋,我迈着轻快的脚步,蹬蹬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