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不早说。我猛的从床上蹦起来,光着脚直往盥洗室跑,如玉的嫩足在漆黑的地面踏过,泛着莹润的光泽,易先生视若无睹,自若的望着我露出一半细嫩肌肤的背影。
在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我正在挤牙膏,听了这话手一抖噌的挤出一大坨,喷在镜子上。白白的,很碍眼,我稳了稳情绪,去医院干什么?
易先生盯着我的背影闷笑,顿了顿,才不紧不慢的解释,听说是下来视察工作,陪同的一个市局领导妻子被车撞了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就一起过去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弃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我更没想到我的生活会充满着这么多变数,一招半式,满盘皆乱。
我理解易铭的苦衷。谁让我们父女的关系很矛盾,明明关心对方,偏各自哽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当面表露出来,他们倒是乐在其中,只苦了他这个中间人。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我的心结,只是当年的事毕竟很难追究谁对谁错,再则,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什么化不开的怨恨也是时候了结了。
哦!我闷闷的应了声,埋头刷牙,低垂着眼睑,扑扇的睫毛遮去眼底的情绪,雪白的泡沫糊了满嘴,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白皙的脸。
易先生静静站了会,我还在使劲刷着那两颗牙齿,他唯有无奈的叹息,默默走开。
有些事,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或许,真的是时间未到,心结难解,毕竟,他不是我,不曾经历过那些绝望痛苦的日子。
我狠狠涮着牙齿,用尽气力而不知疼痛,当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满嘴的泡沫已泛红,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如果,头发再长一点,面色再稚嫩一点,眼眸再清澈一点
八年前的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一个渴望家庭,憧憬美好爱情的小女孩,无忧无虑,有他,有好朋友,只是,时间终究太残忍,它在静静流逝的过程中,总是轻而易举的改变着俗尘人事。
我突然用力甩了手里的牙刷,噌噌噌冲回房间摔在床上,用力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团,闷头大睡,管他娘的谁来了,与我何干,没有他们又如何,我照样生活的很好!!
反正,我打小就懂得该怎么照顾自己,现在,更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