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几天都没有反应就是因为手里有了这个？”我看完手里的东西才抬头重新弄看向蒋振宇，那时候我一颗提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但是看到蒋振宇从头到尾都一副表情的模样，我心里的气又跟着不打一处来。
我直接把手里的文件朝他丢了过去，“你有底牌不早说！”
和我的生气相比，蒋振宇的反应淡定很多，他接过那文件整理好后，放在了旁边，然后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走到沙发边上他停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他说，“这几天，辛苦你了，其实不用那么累。”
他摸着我的脸，语气低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我一时间怔在原地，可当我想到其他这次的运筹帷幄，想到他此刻自信满满的模样，另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袋里慢慢滋生了......
我看着蒋振宇，那个想法，它像是恶魔的种子一样，一点一点萌芽，无线长大，“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制造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动手的？”
一定是这样，因为之前我在这里这段时间，已经很少见蒋振宇出去了，他生意重心大多都是在上海的，又怎么会刚好赶这个巧合和胡磊一块出去了，都没在上海，而且一去还是这么多天。
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一想到那个结果，眉头都跟着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我呆呆看着他，脸色却在渐渐沉下来。
“哪里不舒服么？”蒋振宇也看出了我脸色的不对，他朝我伸手过来问，我排开他的手，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张子诺的事？”
“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是指什么？”
“她现在的情况，我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你毫不犹豫答应我把人送过去，你就已经开始谋划了？”我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我的衣角，因为害怕，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天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会从他嘴里吐出来。
人心是肉长的，我终究做不到多么冷情，我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利用他人，更做不到为了自己活着，把别人推下火海。
如果张子诺现在的下场完全都是因为徐哲他们的迫害造成的，那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我还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去恨徐哲，把这一切统统都怪到徐哲身上，帮张子诺报仇来减轻我的负罪感，可这一切，如果从一开始，也是在蒋振宇的计划之中，我清楚蒋振宇他从来都是一个不露声色的人，而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实力，一再把自己伪装成那个弱势的角色，等到敌人一次两次占了上风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再出手给致命一击。
可是他这样做的代价是把推在最前面的人去受伤和牺牲啊。
如果早知道他计划的话，我当初一定说什么都不会把张子诺先送出去的，宁愿那个刀锋浪口让我上，我也不会去害了张子诺啊。
我看着蒋振宇，脸色很难看，知道了这么多，知道他甚至把我都算计进去，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了，因为我是愤怒的，我不可能说服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我更是已经把不知道要怎么去跟张子诺交代，所以此刻，我真的已经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蒋振宇了。
“为什么要这样？”
蒋振宇不止是我第一个爱过的人，他更像是我人生中的导师，他把我带来这个地方，教会我，如何在这样一个地方生存下来，他教我坚强独立。
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也包括一直以来我都学不会的心狠，而他有时候最不喜欢的，恰恰就是我这一点，蒋振宇看到我这样子，他脸色已经明显有点不一样了。
“安莹。”他低声叫了我的名字，语言里已经开始对我警示了，估计是不想我再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结下去，但我，我没办法啊。
我看着他，怔怔的开口，“可是，你，你就没有想过，受伤的人万一不是张子诺是我.......”
“没有万一，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张子诺的事是不可避免的，我也不可能找人处处设防，滴水不漏。”
“可当时，当时你如果早预料到徐哲他们会对张子诺动手的话，我们可以不放张子诺去.......”
“那安阳呢？”
我浑身一震！
后面所有的话都被他这一句话，统统都给又给堵了回去。
“张子诺我会想办法弥补她，后面她还有的时间，我会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她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尽量去满足她，这一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把张子诺退出去作为交换，我们就没办法拿到安阳药。”
蒋振宇的手落在了我头顶，像是安抚一样的轻柔抚摸着，他身上总是有那种让人莫名心安下来的魔力，我望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确实他说的对，我没理由怪他。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安阳，我也不会把张子诺推过去，现在我又来怨他，倒更像我太过了。
后来的那几天我们场子里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状态，也有人陆陆续续进来交了辞职报告，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自打我一进去后，就表现的对我有些抵触的女经理。
在她交了辞职信后，后面的连带着进来扮苦相要跟着一起离开的姑娘好几个，就像是一点点火光掉进了草丛里，然后火势像是辽远一样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