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绕至左侧,也就是峡谷的顶端的位置,此刻的月光已然当顶,是最明亮的时候。可就在此时,忽然乍起的大风席卷而来,卷动四周“呼呼”声大作,这种情况在山中也时常有发生,尤其在秋季多雨时节,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可是,忽然滴落在我眉宇间的一滴冰冷,我抬手一抹,却是殷红。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呼吸进入鼻中,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一眼望去,山谷顶端展露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空旷,准确的说是人为的空旷。树木不分大小,杂草不分新旧,全都被清理的干净,依稀的月光中,可以看见染红的地面。
我蹲下身子,屏气凝神,找了一个好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去,那些鲜血洒在地上并非随意,而是有着规律。
似乎,是一个诡异的符文线路,我不禁倒吸口气,山谷中白骨累累,山谷顶以血画符,这代表了什么?
在我思索当下,那追击我的两人已然到了身后不远处,我顿时无暇多想,径直向着左侧一棵大树翻滚而去。子弹并没有打中我,但枪声却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我看见他们将枪口对着我的方向徐徐靠近,而此时的我,因为观察那符文线路而耽误了时间,导致身处险境。右侧是空旷一片,我若出去必然会被他们一枪击毙,而左侧距离我最近的大树也在十步之外,我若出去,这十步距离,依然没有可以防身之物。
然而,我若不动的话,等这两人一左一右包围上来时,我将更没有机会。此刻万急,这种局面本不再我的计划之中,只因这一片鲜血画成的符文线路而生出了变故。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甚至有种隐约触及到答案的感觉。
我深呼吸一口,那答案求证需要时间,但眼下这两个端着枪的军人却是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必须要先把他们干掉。
我撩起衣袖,张开双手抱住了大树,稳健的向上攀爬。对于在山里长大的我来说,爬树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论这树有多大,多通透直立。
随着他们的走进,我攀爬的速度也随之放慢,我不能弄出丝毫动静,以免让他们发觉。不然,我就失去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当我攀爬至大概六米的时候,这两人已然临近了大树,我向着左侧移动了几分,因为左侧月光更为暗淡。
就在此时,当左侧的这人贴在大树走出一步的瞬间,我松开了双手,身体自由落下。
我一脚踢在了这人的头上,他的身体迅速倒下,紧接着我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猛地抢过步枪,握住枪杆,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动作呼吸间完成,我知道,那另外的一人听见动静必然会绕过来,无论是从左边还是右边,他势必会把枪举在前面。而我并不打算去赌他会从那边出来,因为赌输的结果是丧命。
我一把抓起被我打晕的人,向着左侧奋力抛出,在他的身体落下的瞬间,我已经稳稳举起了步枪。
“砰砰……”
开枪的是他,但他并没有打中我,而是打在了他的同伴身上。
可我已经不会给他开出第三枪的机会,因为在他暴露在我眼中的一瞬间,我扣下了扳机。
我瘫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冷静片刻后,我将一杆枪背在背上,同时拿着另一杆枪向着左边走去。
左边,那是沉妆去的方向,我与她约定在中间会合,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有没有遇见什么,有没有找见她的师兄沉长。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不过还算安全,并没有再遇见其他的军人。
只是我等待了许久,四周一片寂静,沉妆并没有来。恍然间,我发现一棵树上似乎划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一个箭头。
难道是沉妆留下的?
这箭头痕迹清晰,我抬手触摸了一下,其边缘还很湿,显然是不久前划出的。
犹豫片刻,我决定遵着这箭头方向去看看,很可能沉妆发现了什么。不过我对她到不担心,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她却是个身手好出我太多的女子。
这一路走来,箭头不断出现,所指方向也十分明确,除此之外,地上人踩过的痕迹也分外明显。只是我已经走了大半夜,所有的发现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当我站在山顶的时候,天边已出现了一抹红霞。
身体很疲惫,同时又困饿交加。向下面看去,有袅袅炊烟升起,不由长叹一声。
箭头在这里断了线索,又因为这下面居住着人家,周围是开坑的土地,从错中交杂的痕迹里也已经无法判断。
我最终决定下去,一方面担心那伙军人是否袭击了这个村子,一方面我也的确需要吃些东西然后休息一下。
只是,随着我徐徐走近,便有越来越清晰的哀歌声传入我耳中。
那不远处,最偏落的一个房子外面牵着一道白色横幅,这里我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能看清在这横幅下面似架着灵堂。走动的人不多,只十来个左右,不过所有的人头上都裹着一块白布。
轻轻接过花盘来,花在盘中朵朵开。
花开花谢花还在,人死一去不归来。
那带着哭腔的音调虽声嘶却在厉吼,土家人亡时,听着这沉重的歌声,我心里顿时一紧。
果然死了人,看清挽联上的字,应是个耄耋老人。
只是这老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害死,土家“厚葬”,可为何参加葬礼的只有这么几个人?
扫了一圈,除了此处之外,其他散落的房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