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妆走出来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后,她拎着衣服挡着自己的身体,我有些诧异。正要说话时,她皱了皱眉,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借我穿一下呗?”
我思考了一下,原来她那青衣沾染了太多的污垢,不能清洗干净。
而洗澡之后的她并不愿意在换上污浊的衣服。
只是我有些为难,因为我没有穿内衣,我是追着黑衣人出来,顺手抓起的只是一件外衣。
然而我还是决定脱下外衣给她穿,毕竟我是男儿身,加之是夜晚,倒也无妨。
看着她粘着水珠的长发,一双闪烁迷离的大眼睛,黑色的眸子是那么的清澈,那纤细而修长的十指灵巧的将衣服扣上,肌肤如雪,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惊人的女子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更无法相信她这般风驰电掣的身手,以及她那杀伐的果断是如何形成。
看似天正无邪的沉妆,对于我来说亦是一个天大的谜团。
“你之前说那伙军人有些奇怪的举动,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沉妆在前带路,我紧跟其后,向着深林更深处缓缓走去。
“他们总是三个或者五个一起出来,每一次出来最少也是三队,每一队都捧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那袋子里装的东西你也看见了,是一颗头颅骸骨。”
果真如我猜想,不止一处。
“他们出来的线路没有规律,但总是直奔目的地,然后挖出一个深约三米的洞,把那头颅骸骨埋进去。”
这话使我心中一震,这种行径不能用常理去解释,那夜我在山谷中发现的累累骸骨,现在又有头颅骸骨的深埋,一切种种无不指向了一种可能。
曾在无意中窥视过师傅珍藏的几本书,其中一本介绍的正是关于阵法。
阵法复杂,那时的我不知深浅,只是知道与人死后有关。
而今看来,若将前后所有联想在一起,定是有人在布阵,而这个阵也正是张疯子口中的局。
沉妆说道此处,忽然回过身来看向我,道:“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我定了定,道:“我所学之术大多浅显,对于这一点,我看不透。”
“那你的师傅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师傅么?你为何不去寻他帮助?”
我的师傅……
我心里一沉,伴了十几年的师傅,我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相信他。
可面对阴鬼之事,若是师傅不帮助我,我又该怎么办了?
现在我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巧合,这一切只是我想太多。
沉妆戳了一下我的脑门,我抬头看向她时,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声,道:“哎!还是算了,我们走吧。”
十万大山无尽绵延,山与山之间的连接处何其繁琐。
若非是沉妆早有尾随而后察觉,要找到这伙军人的藏身之处,还真是很难。
那日在栖霞山上,几个土司最终放了连云山,为的是土寨安宁。原本我想以连云山的性格必然会卷土重来,毕竟他手上的资本不低,只是连云山居然跑到这样一个深山奥中隐藏着,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所作所为,竟与阴事关联,此事让人费解。
“你行吗?”沉妆忽然回身对我说道。
“什么?”我不解。
现在我们已经攀爬到了这座山的中间位置,依沉妆所说,此山对面的峡谷里便是连云山一伙军人的藏身之处。
沉妆靠在一棵树后,我见她这种举动以为是有什么情况,随即也躲在了一棵树后小心观察。
她看了看山顶,道:“那山顶上有放哨的人,我们必须要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干掉,这样才能潜入对面的谷底。”
我凝神看了看,此时的月光虽然比起之前明亮了不少,但这毕竟是山中,而且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想来那放哨的人也不至于精神抖擞的盯着。
点了点头,我掏出匕首,以树木做为掩护,慢慢的向上前行。
而沉妆则是跟在我的身后,只是她的双手反倒一副悠然背在身后。我想,她若出手,无论是什么样的状态,那都是在顷刻间完成的事情。
山顶上树木茂密十分便于隐藏,凭借肉眼根本无法查看到守卫藏身何处,贸然上去危险重重。
我想了想,决定以石探路,可当我低身拨开树叶捡起一颗石头时,迎上的是沉妆眉头大皱的表情。
她抬起左手,一副嫌弃的样子,用食指戳了戳我手中的小石头,道:“这玩意儿能打出个鸟来哟!”
我干瞪着小石头,一时间脑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时间里,她已拔出了腰间匕首,又道:“算了,这种具有高风险性的事情,还是让本女侠亲力亲为吧!”
然后我就看着她,脚下轻轻一点,身影没与树木之间。
我只能松开手,让石头落下,在树木间缓缓穿梭,我无法做到和沉妆一样,身轻如燕。
片刻之后,便听见有细碎的声音响起,然而只刹那又归于平静。
我直奔着声音传来处而去,等我赶到时,看见的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军人,心口中一片血红,在他的双手中抓着一把枪。
我本想脱下他的衣服给自己穿上,但见到这一幕,还是下不去手。
我站在山顶向着下面山谷望去,那谷底并没有灯火,也没有丝毫的声音。
但我还是在那树枝的缝隙间看见了睡帐。
我忽然想到沉妆说连云山的人都在下面,那可是一千的人数,这么多的人他们的吃食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