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回头,左手紧握,右手拔刀,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我看见的却与我内心所想象的,相去甚远。
在我身后十步之外,静默而立着四个人。
长衣将他们的身体严实覆盖,然而他们的动作却又那么一致。
均是右手握着左手边腰间刀柄。
似乎下一刻他们就会同时拔刀而出,向我杀来。
只是我没动,他们亦不动。
这四人正是方才那主帐外面的四人,我已经想到他们的主人是与连云山商谈的倭人。
倭人倭人,早有传言倭人歹毒,但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手如何。
只是此刻看上去,我似乎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的处境已然很危险。
我需要冷静。
这种对持于我而言很不利,因为我已经听见了更多的声音,那伙军人也正在赶来。
意识到这一点,我牙关一咬,猛地转身又开始狂奔。
只是我未听见那四人追来,然而我也并不能回头去看。
我所狂奔的方向,正是与沉妆约好的小溪畔。
这时候,我已经跑到了一个拐角的位置。我想利用这个拐角,在调整方向的刹那,回头看上一眼。
只是我这回头的一眼还未看清,月影下一抹寒光刺射而来,拔刀声如寒冰断裂。
他们竟然追上来了!
而且在悄无声息中,我甚至都不能察觉。
这四人,从四个方向将我包围,低着头也不发声,只是双手握着长细而明亮的刀。
我手中的匕首和他们手中的长刀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小。而且他们是习武之人,我却从未修习过武术。
可那又如何,此时我已没有了退路。
因没有退路,只能全力一搏,我心中反倒没有惧意。
前方,那一人脚下一点,长刀拖在身后,速度极快的向着我冲来。
不得不承认,他的速度快出我许多,哪怕我自小在山中奔袭,可也只是比起常人要优胜罢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间,我脑海中浮现而出的并非死亡之念,也非是向着左或是右的闪躲,而是在那秋池塘下,苏幕抱花葬鱼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