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瞎子似乎非常惧怕这个道爷,脸色一翻难看的变化,不甘心的从我身上起来。
“成,我知道你道爷能耐大着呢,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我们救出来,你不是要找什么村子么?问问这小崽子,他应该晓得一些事情?”
听见这话,原本从容镇定的道爷居然变了脸色,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小手问道:“孩子,你从何而来?这大山里面,人迹罕至,寻常人根本来不到这里,就莫要说你这半大小子了。”
当时可是精明着呢,心里晓得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五根手指头跟铁钳子似的,我紧紧拧起眉头来。手上虽然火辣辣的疼,但也不敢喊出来。
瞧见我这种模样,道爷知道自己唐突了,放开我的手,蹲了下来好言劝说:“娃儿,莫怕,你知道什么如实的跟我说就行。”
他想要让自己瞧起来亲和一些,嘴皮跳动几下,艰难的咧开。这一笑,吓得我头皮发麻,差点喊出来。
赵大瞎子记恨我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膀子,没好气的骂道:“你这小崽子快些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心里诸多不愿意,经这么一唬,也就如实说了事情的缘由。附近的确有个村子,我犯了事情,被老爹赶出来了,让我半个月再回去。
这道爷脸色变换的更加厉害,问我说:“你老爹可是叫许知礼?”
我瞪大眼睛,道爷居然一口就念出老爹的名字,本以为这道爷认识我老爹,可是一问,他居然摇头说不晓得我老爹。
只是说听过这个名字,细致一些的他就没说了。
听了那些话,道爷沉默起来,那张脸阴沉得厉害,快要掐出水来。从谈话间我也听出来了,赵大瞎子是道爷救回来的,瞧见他想着事情,也不敢催促,小心翼翼的守在边上。
三五分钟的时间,道爷抬起眼皮,瞧了我一眼后,冲我摆摆手。
“娃儿,这深山老林,实在凶险,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半个月后,我送你回村子。”
我昨晚可是真切的瞧见了这大山的能耐,即便道爷不说话,我心里也早敲定了注意,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
赵大瞎子那只独眼咕噜一转,视线火热的往我怀里扫,里面揣着些包谷饼。他们这种模样,怕好几天都没有吃喝了,不过我并不准备把东西分给他们。
接下来的路,道爷没有在说话,只是看我的视线怪怪的。倒是赵大瞎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拱手行礼,谦卑的询问:“道爷,这深山老林里,按理来说飞禽走兽自然不少。为何一路来,我们却少见活物?”
道爷停下身子,头也不回的说道:“蛇复之地,凶险之行,由内而敛,应外而收。”
赵大瞎子听不懂,又问:“啥意思?”
这次道爷扭过头来说:“这条路,不平静。”
我也明白事理,道爷指的不平静,耐人寻味。我心里惧怕,紧紧跟在道爷身后,经赵大瞎子这么一提,我还真注意到一路走来,很少见飞禽走兽。
这是哪儿?大兴安岭,野鸡,肥兔,袍子,大白狼,犴达犴,里面的四脚畜生,掰着指头数两天也数不完,当真是稀奇了。怪不得前段时间,村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感情是畜生少了。
好不容易见个水潭子,面积不大不小,那汪泉水清澈得很。赵大瞎子疯了似的跪地上,那嘴一张,嘴唇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口子,瞧得我毛骨悚然。
道爷眼睛一瞪:“莫要喝水?当心性命。”
赵大瞎子好像明白什么事情一样,问道:“道爷,这走了半个月的路程,按理来说,应该是没事了。我实在渴的不行,便让我喝个尽兴吧,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却落得这样下场,倒不如死了算求。”
道爷从容的说:“舌抵颚桥,细生琼浆,细细品味,回味无穷。”
赵大瞎子深吸一口气:“说的轻巧,现在连口水都咽完了,若是不喝一些水,又哪儿来的口水?”
道爷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的说:“气循浑体来,下盘浓浆郁。”
兴许看出赵大瞎子听不懂,道爷又补充了句:“那就喝尿吧。”
松包饿得皮包骨头,行了这么久的路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头一歪就不知死活。这种模样,瞧得我心软,这三位爷好歹救了我这野小子一条性命。
牙齿一咬,就从怀里拿出包谷饼来,那般不舍,就跟从我身上割了二两肉一样。瞧见我手里的包谷饼,赵大瞎子眼睛都快发光了,止不住的咽。
道爷瞧了我一眼,平静的说道:“这些食物本身就是你的,便是饿死了,你不给他们也是于情于理。”
我学着赵大瞎子的样子,拱手作礼:“昨夜三位兵爷救了小子一命,这包谷饼权当做个报答吧。老爹经常教我,做人知心,知书,知礼,知信,知义。”
道爷眼睛一瞪,视线差点化成两柄小宝剑射来,声音重了几分:“好一个五知。”
这手巴掌大的包谷饼经不住分,刚是吃的唾液横生,便没了,只能用舌根往牙缝儿里去扫,尝尝那个回味。
这玩意儿虽说养嘴,但不养身,扛不住饿。
又往前行了一天的路程,我就晓得闷头跟在道爷身后,第三早热头刚冒,浑身暖洋洋的,我们来到一条死河面前,河不宽,前面被倒下的枯树堵死,河水浑浊。
前两天的路,倒也碰见一些清澈的水潭子,但是道爷不让喝。今日瞧着这条死河,本以为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