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陆思曼出现在你的办公室,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尔曼不傻,一下子就能够联想到。
男人没有任何的避讳,也没有眼神的闪躲。
真的是坦诚地过分。尔曼兀自扯了扯嘴角。
尔曼站在原地的腿有些踉跄,开口的时候抿了抿唇:“我本来就是陆思曼的替代品,当初她不愿意嫁给你才让我替上的。现在她愿意了,我就可以被你扔掉了,是不是,北城哥哥?”
尔曼低声叫出“北城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靳北城的眉宇之间有那么一瞬而过的局促。
她从来不敢这么叫他,也从来不会。
只有一次,年幼的她跟着陆思曼悄悄地叫他“北城哥哥”,年少的靳北城听到之后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细发。
尔曼知道靳北城肯定是不会记得这种小事的,这些她视若珍宝的小事,他可能从来都没有记下过。
人嘛,总有一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此时,在尔曼看不到的地方,靳北城的掌心已经紧握成拳了。
“可是我不想离婚。”尔曼抿唇,强忍着心底的窒涩,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出口。
她在角落里默默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靳北城,她舍不得。
这么多年在靳北城看不到的那些“角落”里面,其实尔曼一直都在。不为人知。
她坚定地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去离开了公寓。她拿了一把伞下去,是想去找回项链。
靳北城站在落地窗前,女人瘦弱的身影穿着单薄的睡裙,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草丛里面找着东西。
下面一片漆黑,雨也越下越大。
但是她始终都没有上来。
靳北城紧紧捏着掌心,自始至终都站在餐桌前没有走动。
今天在医院,他知道不会是尔曼一个人在咄咄逼人,但是陆尔曼面对的人是苏颜。他可以给苏颜第二次机会,但是不可能多给她一次机会。
下午陆思曼来找过他,声称就算没有名分也愿意做他的女人。
陆思曼是美丽的,她当初不愿意嫁给靳北城,无非是担心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报复在她的身上,但是现在看来,陆尔曼过得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来找靳北城,不过就是因为现在陆家陷入了严重的危机,希望他能够放手,更甚至于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帮陆家。
陆思曼的心思,他一眼看穿。
但是他却没有揭穿。也没有接受。
刚才,当他说出离婚的时候,他不过是在吓唬尔曼。
在看到尔曼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的时候,他的心底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他的怒气无非都来自于霍以言。所以当尔曼坚定地说不想离婚的时候,他的怒气才消了几分。
不过,她真的是被他吓唬到了。她当真了。
靳北城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他看了一眼掌心的那根项链,咬了咬牙放到了桌子上面。
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尔曼才从楼下回来。
即使有伞,但是她浑身上下还是全部都湿透了。
尔曼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傻子一样,被靳北城耍的团团转。她还是没有找到项链。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霍以言去解释,他早晚都会发现的。
她吸了吸鼻子,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靳北城的鞋子仍旧在门口。
他还没有走。
尔曼只觉得心底一阵凉意,也不多想,只想去洗手间把身子擦干。
当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里面一阵热气却扑面而来。
靳北城显然是刚刚洗漱结束,他身上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在看到尔曼进来的时候,不悦地皱了眉心。
“看到门关着,你难道不知道敲门?”
严厉的口吻,尔曼却只是镇定地伸手拿了自己的浴巾准备走出去,没有丝毫的面红耳赤。
“这一年来我几乎都是一个人住,没有这个习惯。”她的话里带着讽刺的味道。
她是在说他从来都不会回家住。是啊,他有他的金屋,还回来干什么?
一想到下午在医院里他护着苏颜的样子,尔曼就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他身边都是一个笑话。
“出去。”靳北城冷冷地扔了两个字给她,尔曼也不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尔曼出门之后,眼眶不争气地又酸了。
他说过了,他要离婚,所以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尔曼走到餐桌前,原本是想要倒一杯水喝的,但是忽然看到了水杯旁边放着的那根项链,她一瞬间愣住了。
这是霍以言送给她的那根……
她浅浅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靳北城根本就没有把项链扔掉。她却被他耍的团团转。
尔曼抿唇,心底难受的要命,直接去了主卧,不想去多想了。
一整晚,靳北城都没有来主卧,应该是睡在了次卧,也许是走了,尔曼都没有心思去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尔曼需要回学校一趟,今天是学校的期中考试。
s大一向学风严谨,即使到了学生应该要实习的时候,学校的期中考试也不会停。
尔曼整个人都是颓废状态的,她知道这一次肯定又要考砸了。
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继续念法医。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付允已经在等她了。
“曼曼,实习之后我真的觉得学校就是天堂啊!啊,还好我们还有两年书要念,不过还是要经常出去实习,都不能跟你每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