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妍听得倒是莞尔一笑,道:“骗子自都是狡诈奸猾如狐,哪里有迂腐呆气的。其实,倒还是有一个办法,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哦,什么办法。”雍覃夫人问道。
崔清妍道:“此人不是参加了这次府试么,我想他在别处可以游戏风尘,不当回事,但对于这科举之事,是不会不认真在意的,他若真是真才子,那么这次府试定然会中榜,而且是高中,名次不会低了,若是此次府试落榜,那么他无有真才实学,招摇撞骗面目,才算是落实了的。”
雍覃夫人听了,依旧大不以为然,道:“此人的县试,不就是名列榜尾么,由此已经可知,他的才学也不怎么样。”
崔清妍倒不认同,说道:“县试能够中榜,恰恰说明他的才学是有的,而且他跟那县试副主考有所怨隙,这名列榜尾,也不是不可以有另一种解释的,也许不是那位临水县教谕王大人有意以德报怨,提携照顾,而是蓄意打压报复呢。”
雍覃夫人道:“若那位临水县教谕王大人有意打压报复,那直接把他黜落下榜就是了,何必还让他上榜。”
崔清妍道:“也许是那人的卷子实在上乘,以至黜落不得,而且那位教谕王大人只是副主考,也不是全然可以作主的。”
雍覃夫人听得连连摇头,只觉得对方实在是想多了,不过她最后还是顺了对方的心意,说道:“既然清妍这么说,那就暂时让他留下,不赶他就是了,反正明日就是府试放榜之日,到时就可见个分晓。”
第三楼大厅,众人还在议论滔滔,声言要把江云驱逐出去,江云则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去看墙壁上悬挂的真迹手稿,虽然文章写砸了,这前三名进入第五层观摩的资格是没有了,但并不妨碍他在这里继续观摩这些地级,天级真迹手稿,反正任由众人喊得震天响,不是主人出面逐客,他是不会走的。
看到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众人也拿他没辙,先前看到蓝袍管事上去,便把期待放在对方身上。等了一阵,管事再次下来,众人纷纷围上前去,迫不及待打听结果。
在众人看来,雍覃夫人这下再没有留下对方的道理。可是这位管事下来之后,却无奈的告诉众人,夫人的意思,依旧允许某人留在这里。
听完管事的答复,顿时引起大厅一片哗然,众人都气愤莫名,没想到在某人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行径已经昭然若揭之后,雍覃夫人竟然还会包庇某人,留下某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了。
“吾等耻于此人为伍,夫人如此行事,实在令吾等心寒!既然如此,在下就只有先行告退了!”有人气忿不过,当即就出言告辞,转身掉头而去。
这人一时气愤,向着楼梯口而去,大厅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那人走到楼梯口,又停步转过身来,看着大厅众人,神色更是气愤。
“可笑,真是可笑,有这么一粒老鼠屎在,你们还真待得住么!”那人连连摇头,一脸的轻蔑不屑,心中却不由在破口大骂了,你们这不是在坑我么,你们不跟随我也就罢了,怎么就连一个出声挽留的也没有,简直岂有此理,这让我怎么下台啊,早知如此,就不当这个出头鸟了。
大厅众人面面相觑,还在犹豫不决着。那些自觉有希望可以冲一冲文赋前三的,此刻自然不想走,否则失去的可是一次观摩“圣物”的机会,若是失去这个机会,只怕要后悔一辈子的。
而另外一些人,自知得这前三名无望的,但是还想着明日在二楼挑选一件玄级真迹手稿的机会,这么一个大便宜,岂能就因为一时意气之争,白白错过了,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所以众人明知道这里有一粒老鼠屎在,但此刻都选择了沉默,没有跟随响应这人的动作。
“赵兄,你怎么不说话,你当真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跟那粒老鼠屎继续待在一起?”那位站在楼梯口欲走还留的仁兄,看向人群中一人,继续一脸气愤的大声斥喝。
大厅中,一位被他叫到名字的白衣书生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对方的目光,心中则是暗自恨道,黄兄,你要走就走,何必还要拉我下水,你要走了,我在榜上的名次倒是可以上升一位,位置更加巩固一些的。
“哈哈,实在是令人失望啊,明明知道有这么一粒老鼠屎在这,大家口口声声说耻与之为伍,但却都是口头上说的漂亮,行动上却是懦夫鼠辈!我黄某人都耻与尔等为伍了!”那人继续气急败坏的大骂起来。
“你要走就走,耻于我等为伍,那就走吧,何必还在这里废话!”有人忍不住了,也反唇相讥。
“哼!我黄某人当然说到做到!赵明英,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黄冠就与你割袍断交!大厅中所有人,也是一样,在下耻与尔等鼠尾为伍!”那人举手如刀,削下衣袍的一片衣角,弃在地上,然后一脸气愤和鄙夷的下楼,扬长而去了。
大厅中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暗道晦气,心说这算什么事啊,好好的一次书会,整出割袍断交的破事,真是让人扫兴不已啊,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那个老鼠屎惹的祸,这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对于某人,众人心中更是怨念不已。
此刻,青陵城府学学宫正堂大厅内,知府梁明涵手中端着一副卷子,脸上显现出一副纠结的神色。
让这位知府大人,本次青陵府府试主考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