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就正色道:“实话不瞒两位,那位清漓公子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我却不能就此忝颜领受,今日没有带够银钱,就暂且记在清漓公子账上,等日后再见到他,这六两银子,定然还是要归还他的。”
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听了,一脸鄙夷,心说,装,你就继续装,这样的把戏谁不清楚,别说那位清漓公子从此鸿飞冥冥,相见无期,就是当真能够再见到,你会归还这六两银子就见鬼了。
当然,对方非要说这般道貌岸然的话,两人自然也识趣的不会去说破,反而大赞了一番对方的高风亮节。
没过多久,掌柜又去而复返,手中却多了一个小小四方扁平盒子,走到江云面前,递过小小四方盒子,对江云道:“江公子,这是清漓公子离去时,吩咐敝人转交给公子之物,请公子收下。”
旁边的严政和周世民一见,眼睛就红了,直勾勾的盯着掌柜手中的盒子,目光再也挪不开半分。这盒子里面,装的莫不就是金银珠宝?这下太好了,见者有份,可不能被这书呆一个人得了去,两人双目放光,已经开始准备捋起衣袖,磨刀霍霍了。
江云也是一愣,随即就摆手推辞道:“这个我不能要。”
旁边严政周世民两人一见,顿时就气坏了,这书呆子的呆气又犯了,送上门来的大礼竟然不要,还有这般迂腐呆蠢的么,你若不要,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店家,这不是迂腐可笑之极么。
两人都恨不得伸手上前来抢了。
似是猜知三人的心思,掌柜呵呵一笑,说道:“其实盒子中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说罢他就伸手打开了盒盖,亮在三人面前。
严政和周世民两人探头一看,只见盒子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他们原本所想的金银珠宝,只是放着一张淡黄色古朴的符笺,上面画着一些符文,隐隐有光华闪动。
虽然看出这是一张符笺,不知是什么用途,但一张符再怎么说又哪比得上满盒子的金银珠宝来的动人心,两人一时都大为失望,彼此对望一眼,又都狐疑的看向了掌柜,心里以致在怀疑,是不是这个掌柜掉了包,把满盒子的金银珠宝换成了这一张不知所谓的符笺。
看到盒子中的符笺,江云也觉得一阵意外,原本他也以为,盒子中装的无外就是一些金银珠宝,没想却只是一张符笺。
他伸手从盒子中捡起这张淡黄色古朴符笺,拿在眼前打量一阵,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索性直接问掌柜道:“这是什么?”
掌柜解释道:“这是一张上品传讯符,可以千里传讯。清漓公子交代过,若是江公子日后中了秀才,便可用了这张符笺,到时他会送给公子一份礼物。”
江云听了,便没有再推辞了,欣然道:“既是如此,多谢掌柜,那我就收下了。”当即就从掌柜手中接过盒子,把符笺放入盒子收好,在旁边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随手就揣入了怀中。
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在一旁看得有点愣神,一边在质疑是不是掌柜掉了包,把盒子里的金银珠宝换成了一张不知所谓的传讯符,一边又在狐疑,怎么好事都归他江云一个人了,怎么就没他两人的事了?那位清漓公子怎么就没有提到他们,这没有道理,不合常理啊。
再说,就凭这书呆子,能够考中童生已经是邀天之幸,还能考中秀才,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这么一来,这张符笺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这不会就是掌柜的一个骗局吧,两人在这里疑神疑鬼起来。
严政当即就朝着江云正色道:“清漓公子想是知道,你我三人都是患难朋友之交,交代你的事,就是交代我们的事,并没有区别。平川,要不这个盒子,还是暂归愚兄保管一下,等愚兄中了秀才,就用了这张传讯符,找到那位清漓公子问个清楚明白,若是其中有诈,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说罢恶狠狠的盯着掌柜,仿佛对方就是一个死有余辜的大骗子。
江云哪会交出去,摇头道:“非也,非也,这是清漓公子交给我之物,我自然要好生保管,不能轻易交给他人,否则岂不是失信于人。”
看他一副“迂腐”之状,严政恨得牙痒痒的,心说就凭你,考中秀才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这盒子交给你,简直就是明珠蒙尘,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啊。
周世民这时就在一旁打圆场道:“要不就这样,我们三人之中,谁先中了秀才,到时谁就先用了这个传讯符,怎么样?”
严政听了,自然没有异议,周世民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在帮他的吗,江云懒得再跟他们纠缠,也就答应了,心里也是无语了,明明不干两人的事,怎么就搅屎棍一样什么都插上一脚呢。
议定之后,向掌柜告辞,三人也没再多待,下楼离去了。
接下来几天,有关于这次县衙打官司的流言蜚语,又渐渐在书院,县里传扬开来,让临水县的士林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江云没有理会这些,每日上午按部就班去东阁大殿听讲,下午自修,深居简出,这一天午后,他怀揣着一叠手稿,出了书院,下了山,就往镇上而去。
到了镇上,他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就往镇上的书坊一条街而来。
脂砚斋的大门前,依旧是莺声燕语,髻鬟如云,红袖香衣来来往往,江云来到门前,看着川流来往的脂粉人群,心里不禁感慨,这里的通俗世情小说实在是大有市场,只是可惜题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