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首绝妙佳作,怎么可能出自一个“书痴”之手,有人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这首诗只怕是有人捉刀之作。座中不少人,此刻却是陡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对于清灵俊秀少年的夸赞,江云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一笔不菲的赌资,目光看向旁边桌上的钱袋,便道:“这么说,在下算是赌赢了,这笔赌资归在下所有了。”
全场依旧是一片呆滞之中,只听那清灵俊秀少年清脆的声音道:“应该是的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问想要问一下。”
江云问道:“什么问题?”
清灵俊秀少年星眸眨了眨,抿嘴一笑道:“盛传阁下有‘书痴’之名,可是我看阁下所作所为,跟‘书痴’之名,可有些不符啊。”
江云一怔,这一刹那他感觉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力量,心中一凛,陡然生出眼前这人,很是不简单的印象。
他打个哈哈,装起糊涂道:“什么书痴,书痴又怎么了,总之今天这个赌资,是归我了。”说着走过去就要拾起桌上的钱袋。
“慢着!”
一道人影闪过,后发先至,比他先一步抓走了桌上的钱袋,让他的手抓了一个空。
出手的人,是东阁学子,那位白衣少年崔浩,他手掂着钱袋,带着挑衅盯着江云,道:“很抱歉,这钱袋还不是你的。”
江云不信邪,再次伸手去抢对方手上的钱袋,那崔浩身形一闪,轻松躲过,江云又接连上前抢了几次,却都落了空。
这时他才想起对方的童生身份,知道要想从对方手中夺回这个钱袋,凭现在的他只怕办不到,对方应该是修习了某种敏捷的身法。
他停住身子,盯着对方道:“你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耍赖,不认账么。”
崔浩手上掂着钱袋,扫了旁边清灵俊秀少年一眼,慢条斯理的道:“当然不是,既然这位兄台评了你的这首诗为魁首,我等也无话可说,不过如何证明,这首诗就是你亲手所作,而不是有人捉刀之作?”
“对,你怎么证明这首诗出自你手,而不是抄袭之作!”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斥喝质问,原本安静的大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可惜这一两银子的赌资,而是对此确是深表怀疑,不相信这首诗出自江云这个书呆子之手。
想一想,一个做出东风吹那样歪诗的书呆子,怎么可能写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样绝妙的佳句。
面对众人异口同声的声讨质问,江云不慌不忙道:“那么请问你们,可否证明这首诗不是出自我之手?你们可曾在哪里见过,哪里听说过?”他有恃无恐,心说你们能够见过,听过就见鬼了。
大厅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无力反驳了,这首诗他们中间确实没有人曾经听过,见过,即使历代书籍卷帙浩繁,他们不可能都一一看过,但这首诗若真的出现过,以这般水准,不应该就这么默默无闻,应该早就传扬开来才是。
“你不能证明是你的诗作,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一定是有人代为捉刀!”有人强词夺理道,而他的话还得到大厅众人异口同声的赞同,一口咬定这不是对方的作品,除非对方能够证明这一点。
江云无语道:“这么说,我不能证明这首诗是我的作品,就不能得到这笔赌资了。”
“正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江云这下也没辙了,他总算明白,跟这些人讲道理根本是讲不通的。当然事实上,这首诗确实不是他的作品。
他想了想,露出几丝惭愧之色,道:“诸位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首诗确实不是出自我手。”
他这一承认,大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江云开始胡诌起来,接着道:“这首诗其实是我的一位好友所作……”
一边说,一边暗道,王之涣老兄,对不住了。
“你的这位好友姓甚名谁?”有人又忍不住追问起来,其他人也都露出倾听关注之色。
江云道:“很抱歉,他的名姓,我现在不能说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朝着不远处严政,周世民那边看了过去。
周世民还在那里发着呆,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他震动太大,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严政此刻却是福至心灵,突然猛地咳嗽几声,把大厅众人目光吸引过去,随即又挺起胸脯,高昂起头,一副莫测高深的高人之状。
难道他说的那位好友,就是这个严政?有人见状,由不得不疑神疑鬼起来。
江云朝严政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这一幕看在有心之人眼中,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更是疑窦丛生。
有人想起严政刚才的那首“山外青山楼外楼”,也属上佳,觉得这首“白日依山尽”若说出自对方之手,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江云又接着道:“所以我是代表我的那位好友来参加这次诗会,现在我说我替我的好友拿走这份属于他应得的赌资,诸位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大厅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证明,这首诗就是你的好友所作?”江云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赖程度,有人又站出来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江云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人,道:“我不能证明,那么我倒是要请这位兄台证明,阁下这般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是真的好奇心太甚,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