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翁领了众人到崖下,道:“黄小侠一定体味出比赛方法了吧,倘若你觉得心怯,不妨告诉老夫,咱们就不用比了,老夫一定不会强人所难的。”这席话哪是好意,根本就是激将法。黄玉年轻气盛,又是身怀罕世绝艺,初生之犊何曾怕虎,被白发翁一激,雄心顿生,一声长啸,如龙吟九天,虎啸三岳,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作响,余音划曳长空,历久不绝。倏见白影一闪,黄玉已如巨鹤冲天,身子凌空掠起,从崖壁而上,一眨眼间,人已立在二十丈高的崖顶绳端,向底下白发翁说道:“白发老怪,快放出你的那四只扁毛畜生来,黄某恭身领教。”
崖顶距底下少说二十来丈,声音又是由上传下,但字字清脆,全传入各人耳中,一字不漏,这种“练气成剑”的绝学,白发翁也自叹弗如。蓦然,崖顶飞来四只秃鹰,盘空旋飞,向黄玉处扑下来,黄玉忙暗运真气,双脚一沾地,掠射而起,往绳索飞去。手中已多出剑眼,阳光一射,蓝光闪灼,耀眼生辉,可见他早把今天的事,看得非常严重。剑眼剑光一射,扑飞的巨大秃鹫,顿时顿了下,猛振巨翼,凌空飞越。扁毛畜生也知神物厉害,几声“桨!桨!”惊叫,盘空乱旋,忽然,四只合在一起,大概是在商讨战略。果然,一声桨桨高鸣,倏地四边分裂而开,前一左右,围在黄玉四周,蓄势欲扑。空中几声鹫鸣,四条巨大的黑影,呼呼破空之声,向黄玉四面八方袭来,声势何等骇人。一只秃鹫由后先至,但闻脑后丝丝劲响,黄玉再也来不及发剑伤禽,猛往前纵,身在空中换气提劲。此时前面秃鹫已在胸前,火红的眼睛,目光灼灼地恶瞪着小侠,那双蓄有长爪的脚,齐齐向小侠前抓下。黄玉手中剑眼舞起一道剑光,向鹫爪扫去,左右两鹫出同时扑到,袭攻的秃鹫忽被一道无形罡气所震,一声桀桀厉鸣,纷纷往旁逐去,但是,秃鹫也非愚笨,刚一跃开,倏地振翼翻身,再度二次攻来。黄玉此时不但不避,反而凌空掠起,迎了过去。向前面那只秃鹫砍去。
小侠这一出手,崖下众人不禁惊得冷汗直流,人怎能飞在空中与禽动手,万一……但见黄玉掠起之后,那秃鹫见状霍然振起,避过追击,这种避实就虚的打法,若无相当久的训练,岂能至此。黄玉一击落空,身子跌落绳上,狡诈的秃鹫一见小侠下去,也随后扬起双爪抓到,其余环伺在侧的三只,也不约而同左右后三面袭到。黄玉心中怒气顿生,将剑眼在绳上施开来,这一来,那四只秃鹫可就无法欺近了。
那剑眼传出的剑芒,象火舌般伸伸缩缩,秃鹫虽亦刀枪不人,奈何剑眼天下异宝,扁毛畜生怎生不惊。黄玉不敢丝毫大意,只见他手中剑眼布成剑幕,层层围着全身,如围墙般,滴水不透,崖下观望的众人,只见半空一朵剑花,忽涨忽缩,剑花旁风旋着四只秃鹫,张爪欲抓,宛如四只cǎi_huā蜜蜂,缠围花芯,煞是好看。但没多少功夫,人禽已斗了二十来回合,围攻四只秃鹫越斗越强,似乎这种对手生平罕见,不由更激起它们的斗志。黄玉却暗暗着急,若连一只扁毛畜生也无法杀死,叫他如何能够称雄武林道上?
黄玉这一思索,剑劲忽灭,疾舞的剑幕也尺滞起来,正好赐给了那四只秃鹫的绝好机会,黄玉正前那只秃鹫陡的向黄玉射来,另外三只却在旁逐开。黄玉知道这正是不祥的前奏,对前面射飞而来的秃鹫正眼也不瞥一下,凝神地静候另外三只秃鹫的举动。果然,黄玉天资聪慧没有上当,只见前面那只秃鹫,一到罗俊峰胸前三尺处,霍然张开巨翼,双爪凌空一蹬,前冲的身子突然上冲掠起,而在这同时三只秃鹫却悄悄袭近黄玉身旁。假使黄玉冒然出剑劈杀前面那只,则不但无法得逞,连本身也会出危险,因为另外那只正是兼任掩护和偷袭任务,黄玉深明此理,反而注意那三只秃鹫。这一来,上当的反而是秃鹫了,只见黄玉霍然翻身,剑眼向后袭扑到的秃鹫劈去。只闻一声厉啸,后面那只秃鹫已身首异处,跌堕谷底,空中飘舞着片片羽毛,似瑞雪缤纷,飘飘落下悬崖,极为美观。这一来却苦坏了崖下的白发翁,四鹫阵已剩三鹫,叫他怎不伤心?不过,四鹫阵绝不会因失了一只秃鹫而稍减威力,相反地更加难斗。
原因是凡是动物都有“物伤其类”的感情,那四只秃鹫不是两雄两雌,如今失去的正是一只雄鹫,他的伴侣怎么不生气?此时,那三只鹫又开始政击了。黄玉这时似乎已成竹在胸,反而比先前更加镇静,凝聚着眼神,一眨不眨,注视着翱翔空际的三只秃鹫,等待着攻击。
就在这时候,三只秃鹫忽闻“嘶”叫,陡地振动双翼,向空中掠起,黄玉突然感到迷惑,怎么下击一半,又向高折回?噢!对了,一定暗中有人指挥着,那刚才为何没听见那嘶声。黄玉轻轻舒了一口气,仰首高望,三只秃鹫已飞到对面崖顶,三只聚合在一起,盘旋空中。此时蓦闻呜鸣竹笛之声,断续传来,那只空中高飞的鹫儿陡的乍分,又回到黄玉立身的上空来。这一次不象刚才那样,三只牵连在一起,振动着巨大的翼膀,鹫爪收起,张口作噬状,身如电闪般往黄玉头上射落。黄玉知道情形有异,但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愚笨的动作,照这样只要将手中剑眼一挥,三只秃鹫不是即时了帐,难道这是暗中指挥那人的吩咐,不,不会的!没有人会施出这种白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