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顺着这一切一扫,蓦地旋身左闪,堪堪避过这一煞手,说惊,惊到万分,说险,亦险到极点,不过单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这老妪的实学,已臻何等地步。皮洁一鞭落空,并没停止,右手食指猛力将皮鞭勾回,直抵得皮鞭如蛇扑身般向左曲回,向老妪后脑点去,这个有名称,乃皮鞭杀法绝招中的一式“回风倒树”要换平常高手,非挫败在这一招下不可。可是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妪,宛如胸有成竹,似乎早已对这套鞭法了如指掌。皮洁指刚动,她忽地一声冷笑,身体向前跨出一步,反身单掌向前推,一股极为强劲的掌风,如排山逐掖般向皮鞭迎去。说来奇怪,那皮鞭一遇到那股掌风,宛如碰到墙壁,在空中“拍”的一声,尾端斜斜往下掉落,这一突来的变化,不由使皮洁惊得“咦”地叫了声。整个娇躯向后掠五尺,顺势即将那皮鞭收回手中,只是惊讶地望着那老妪,说不出话来。
那老妪自始至终毫未反击,现在一瞥皮洁收皮鞭,也不进攻,双手下垂,两脚平开,一付自然安祥的样子,向着皮洁说道:“怎么啦,不打啦,你那臭师父难道只教你这两手,她的皮鞭名闻天下,我就不信只有两手,想当年你那臭师父单凭此套鞭法,一出道就名震武林,老娘曾跟她斗了两个昼夜不分胜败,几年来料她定有更深的造诣,不想今天一见她的爱徒,竟只能使出两招,好不令人扫兴,来来来!老娘凭这双空拳破例与你玩玩,你不要心存顾忌,不忍下手,好将这玩艺施展出来,只要能扫到老娘身上任何部位,否则嘿嘿嘿嘿……”
这种狂妄的态度,皮洁自出娘胎还是第一此听到,瞧她声声句句臭师傅,根本就不把皮洁的授业恩师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比撕下她的脸皮,砍断她的头颅还要难受。她心里这么想着,难道我所施出的这一套真的不能碰到她吗?想着功力已运行全身一周,慢慢聚往手臂,两眼直瞪着老妪,好象打着下手的主意。这一举动很明显落入了老妪的眼里,只见她唇边挂着冷冷的微笑,缓缓地说道:“这才象话,老娘喜欢这种倔强好胜的个性,不用客气,将那套皮鞭法尽力使出来,狠狠地往我身上的要害招呼好了。”
皮洁闻言而未动,她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并非是惧慑于老妪的绝学,而是对这老妪的举止感到奇怪。自从她出现在眼前至今,虽有时高傲得令人讨厌,但对皮洁本身来说,并无半点恶意,并且似有好感。
另外,这老妪为什么对这套皮鞭法知道得不下于十年苦学的自己?这其间绝非无因,或许因以前她曾和师父动手过招,否则一定尚有更深的渊源和密切的关系。皮洁就因这一点,才迟迟未敢动手,她的意若不将这关联找出,盲目致力动手,恐伤及自己人来,并且对事亦毫无益处。那老妪以为皮洁力贯右臂之后,必有动作,结果等了一会儿,看她依然痴立于当场,思索着事情,不禁心中有气,道;“快啊!敢情害怕得丧了魂不成?告诉你,老娘说一是一,一向无人敢违拗我的心意,你不要做了老娘制法的第一牺牲品,老娘自一算到十你再不动手,可别怨我心黑手辣,一…二…三……”皮洁猛由梦中惊醒,连忙阻止道:“住口!你不要盛气凌人,别以为天下无人治得了你,姑娘不才,亦不见得会怕你!”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你这般目中无人,老气横秋的样子,当然不是没有名姓的人物,何妨把名字说出来,再打不迟。”那老妪闻言,陡地一阵狂笑,声若夜枭凄鸣,吵吵咳咳难闻,随即厉声回答道:“有种有种,天下还有人敢问姓名,罢了罢了,没想到二十年不出风尘,世界就变了,好!今天再特别破例到底,我不信人们记忆那么坏,几十年岁月竟把老娘给淡忘了!哼!等着吧!不出一年我要你们回忆过去。”最后这几句话说得非常细弱,好象是专说给她听的。
皮洁只见她嘴唇一动,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过从那凝眸表情,不难想出她正沉思于往昔回忆之中,一会这老妪又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说出来你年纪懂得什么?看来你那臭师傅还有可取之处,依照遵守着昔年可取的约束,那么老娘就告诉你,我的名字连我都忘了,记得江湖上人物曾起我一个名字叫……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尚考虑应不应该将那令人闻名丧胆的话告诉她,老妪考虑了片刻,缓缓地向皮洁问道:“你要知道四十年前江湖道上出现一个女侠不?那人嫉恶如仇,手段毒辣,不出几年就被人起了一个难听的绰号叫黑玫瑰……”皮洁一听到对方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黑玫瑰,不禁退后一步,“啊”地惊叫一声,惊栗地望着黑玫瑰,岂不令人可怖?
三四十年前,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只要听到黑玫瑰,莫不退避三舍,她不但生得美丽动人,武功更是诡异莫测,手段毒辣,心狠手黑,谈笑杀人。宁看花仙子,莫遇黑玫瑰。这是当时人们盛传的说法。两人原本不认识,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两人竟成了冤家对头。黑玫瑰瞥见皮洁惊恐的样子,不禁得意得一阵狂笑,随即冷冷喝道;“丫头你还懂得害怕,难得难得,老娘话非谈完,现在你不会再不打了吧!”皮洁却从内心里对这位黑玫瑰凛惧不已,但见她唇牙一咬,脸露毅色,坚决的答道:“黑玫瑰不要狂妄过甚,别人怕你,我皮洁眼中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今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