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陷入了梦里。

她还记得之前在婚宴上,被凤息颜师姐她们一群女眷拉到席上,然后就轮着调笑她,当着这么多亲人的面,楚歌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于是就一直喝酒,反正因为开酒馆也要酿酒的缘故,她喝酒就跟喝水一样,酒量非常好,从来就没有醉过。不过喝多了也难免要去解手。

回忆在她准备从厕所出来的那一刹那开始断层,之后呢……之后又……楚歌茫然地抬头看看四周,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太原,此时正站在东城指挥中心前的广场上发呆。

周围挤挤挨挨的全是顶着黄色名字的人,一步一顿,界面卡得不行……哎?这是游戏?

楚歌有些糊涂,但还是随手屏蔽掉了玩家,只留下一个个飘来飘去的名字,随后却是有些疑惑自己这是要做什么,下意识看向四周,只见npc全都摆着一张死僵硬的脸呆立在固定的位置,完全不像之前自己来太原时见到的热闹场面。

恍惚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念自己的名字,明明低沉轻缓,却好像直接传达到心底里,一下下,不轻不重地敲击着。

楚歌强自静下心,辨明声音方向,甩起大轻功,向声源所在的茶馆方向飞去。

长歌门轻功本来就跟酒驾似的东歪西晃,这么一飞,让楚歌脑子更加晕乎了,歪歪扭扭地勉强落到太原茶馆之前,赵云睿站在茶馆门口招徕顾客,头上明晃晃地悬着卷轴,身边有来去匆忙的黄名,显然是在做任务。

而这时,那念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楚歌正疑惑,转头又见一旁自己仿佛进出过无数次的小酒馆不见了踪迹。

楚歌心里莫名慌乱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突然有雪花落下。

楚歌下意识仰头。

北方的风雪向来又大又急,鹅毛般大雪打着旋落下,转瞬便把这座熟悉之极的城市覆上一层银装。

然而这般大的风雪里,她却丝毫不受影响,身上一片雪也没沾上。

楚歌心里更乱,呆立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正要随意地走走,却突然被一处角落的一个藏剑弟子所吸引。

粗看这个藏剑弟子跟太原城随处可见的藏剑弟子并无区别,仿佛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一般,就连头顶的名字都是藏剑弟子四个字。可楚歌就是觉得莫名熟悉,不由盯着他,疾步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粗糙的藏剑二少建模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就连表情都生动了起来——赫然是叶归程的长相,就连头顶的名字,都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叶归程”三个字。

叶归程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头上肩上覆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呆立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一个方向。

楚歌有些犹豫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是以前楚家酒馆还能是哪里。

虽然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楚歌还是难以控制地心疼起叶归程来,想要扑到他的身上,帮他拍掉厚厚的雪,然而还没至近前,便被一层透明的、仿佛空气墙的东西阻隔,碰不到叶归程哪怕一分。

楚歌不想认命,于是一直不断地换着方向蹭身前的空气墙,妄图像在游戏里一样,找到可能存在的bug。

可是蹭了许久也只是徒劳,楚歌累得满头大汗,贴着空气墙滑坐到地上,叶归程明明就在眼前,可她碰不到他,而他连看都看不到她。

楚歌难受极了,胸腔仿佛被什么堵住,有些喘不过气,眼泪也扑簌簌地无声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楚歌一惊,睁开眼,坐起身,尚还来不及为这只是个梦而庆幸,便看到杜叔满含担忧地递来一方帕子:“小姐,魇着了?”

杜叔?楚歌一怔,注意到周围是自己最为熟悉的酒馆卧室,终于确定那个梦,并不仅仅是梦而已。

杜叔见楚歌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也并不意外,弯了腰亲自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絮叨道:“没事了没事了,梦只是梦,不是真的,别怕,啊。”

楚歌依旧呆呆的。

杜叔帮她把脸擦干净,又开始收拾床铺:“小姐怎么把这些东西摆了一床?时间还早着,我给您收拾了,您再接着睡。别怕,我就在外间守着。”

楚歌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床上确实挺乱,不过仔细一看,都是系统里自己包裹里头的东西。楚歌尝试了一下,游戏系统果真不见了。

那……楚歌不由一把拉住杜叔的腕子,有些期待又有些惊惶地问道:“杜叔,归程呢?”

杜叔扭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归程?……是小姐在外头认识的朋友吗?”

楚歌脸色一白,手都有些抖,为了不让杜叔看出异样,匆忙收了回来,躺进被窝,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

杜叔果真未发觉异样,宽慰地拍了拍她,收了一包东西带了出去。

听着杜叔渐渐离开的脚步声,楚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再次沾湿枕头——经此一别,还有机会再见吗?

楚歌不是轻易认命的人,也不是会糟蹋命的人,如今因为被强行“转服”死了情缘【叶归程:并没有死!】,却并不会为了这种事寻死觅活,心情确实依旧消沉,但行为上已经恢复了过去遇到叶归程之前的按部就班。

吃了早饭,楚歌来到外头柜台看店。

到了这里杜叔没再雇佣店伙计,因为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穿的,酒馆坐落的地区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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