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贸贸然来,阿绮肯定不会见她,便交给李莫愁一些字画,让她带给阿绮。

果然,没过一会儿,墓门再次打开,年老了许多变成了孙婆婆的孙姨迎了出来,说是请两位入内。

楚歌嘴角翘了翘,道了谢,拉着叶归程一块儿进去。

楚歌曾经在古墓里生活过一阵子,对这里的路线倒还记得,叶归程倒是第一次来,觉得陌生又新鲜。

走过昏暗狭长的墓道,来到一处宽阔的墓室,室内燃了许多蜡烛,阿绮坐在一张石椅上,有些失神地看着桌上的字画,李莫愁老老实实地侍立在一旁,她旁边还站了个冰肌玉骨神情冷淡的小萝莉,想来便是小龙女无疑。

墓室回音重,又静,习武之人脚步虽轻,但还是十分响亮。

阿绮回过神,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楚叶二人一会儿,然后敲了敲石桌,冷冷道:“这些东西,你们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原主所赠。”楚歌微笑答道。

楚歌说的是实话,阿绮只略看一眼便知道。

那些字画都是那个世界的林朝英所作,有些是她一时兴起做得诗词,有些是随手抄录的读书笔记,还有些是后写的信,题头落款尽在。而画卷有风景画,也有人物画,风景不过是些随处可见的花草虫鸟,但是人物……眼前这两人,在画内也可寻到。阿绮跟随林朝英多年,对于她的字迹以及绘画风格早就了然于胸,只消扫上一眼便知这些绝对是出自林朝英之手,断无可能有人仿造。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这两人,莫非于师父有旧?

阿绮忍不住又仔细打量着两人。

不细看还好,这一打量,阿绮只觉得这两人分外眼熟,而且还十分有好感,若非她确信自己已经数十年未曾离开过古墓见过外人了,险些便要以为这两位是自己的故人了,甚至,心底似乎突然空了一块儿,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一种比亲眼看着林朝英死去更令人难过的遗憾涌上心头。

阿绮在打量楚歌和叶归程,他俩又何曾不是在打量阿绮。

这个阿绮比他们记忆里更为年老,皮肤也更为苍白,一双眸子仿佛洗尽哀伤,满是沧桑绝望,身材瘦削,满是寂寥萧瑟,浑身不带半分灵动生气,跟个死人大概也没太大的差别了。

楚歌本来对于《神雕侠侣》原著里这个着墨不多的林朝英侍女并没有太大的印象,但是因为在射雕的世界里相处得不错,那个世界的阿绮活泼好动,常常四处行侠仗义,这么两相一对比,她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哭出来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楚歌揉了揉鼻子,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阿绮,我想见见林姑姑。”

多少年没人喊自己的这个名字了。阿绮回过神,因为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她本就对这两人没太大的怀疑,此时听楚歌熟稔的喊着林朝英姑姑,结合桌上这一沓字画,这份怀疑更加淡了。她本想笑一下,但是多年不笑,她竟有些笑不出来,索性依旧面无表情,带着两人往安放林朝英遗体的灵室走去。

简单祭拜了一番林朝英,楚歌又把灵室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撞开一具棺椁,露出其下的地道以及棺盖上面的刻字。

阿绮有些诧异,弯下腰,待看清“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这十六个大字,脸色登时变得铁青,若非怕惊扰了安眠于此的林朝英,她怕是想即可便把这棺盖毁了。

自从林朝英为他郁郁而逝,她对这个重阳真人当真一点好感也无,反而十分恨他,所以就连收徒仪式都加了个朝王重阳吐口水的幼稚流程。但是想到王重阳,阿绮心里便十分不快,更别说这行字言语狂妄,算得上是冒犯了。再者说,一想到王重阳曾经暗搓搓地潜进来过,就算是祭奠林朝英,阿绮心里也想是跟吃了个苍蝇般恶心,若非王重阳此时也已经死了,她怕是要直接打进重阳宫要说法了。

不过这些事阿绮并不想让弟子们知道,正要挥袖让她们离开,

叶归程突然道:“我也是实在不懂重阳真人想法——若是他对林姑娘有意,又知林姑娘对他有意,为何不成就这番感情呢?就算他一心向国,林姑娘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家国难两分,两人齐心保家卫国,又有何不可?若说他对林姑娘无意……林姑娘心胸豁达,绝非放不下之人,他只要直言不喜欢她,并且永远不可能娶她,你们师祖婆婆何至于守着这么一座死气沉沉的古墓直至终老?明明放不下,却还偷偷摸摸潜进来祭拜,着实并非君子所为。”

楚歌冷笑一声,道:“他算什么君子!这怂了一辈子的老道士,也就在林姑姑去世之后才敢这般放肆。若是华山论剑时林姑姑尚在世,《九阴真经》落入谁手还尚未可知——你们两个将来可要把眼睛擦亮些,这世上男人虽多,好男人却实在少得可怜。你们祖师婆婆也是太傻,人活一世,不是非得找个伴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万事不必强求。而且有时候,你强大了,就算那男人不喜欢你,也要记着你一辈子,就像王重阳。他知道自己不如你们祖师婆婆,所以惦记了一辈子,直到林姑姑死了才敢说自己胜了的话。他若真有本事自己创个心法啊,没本事还掩耳盗铃拿黄裳前辈的《九阴真经》来凑数,也是够不要脸——更别说,《玉|女心经》和《九阴真经》,孰优孰劣也不是他王重阳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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