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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按照楚歌的安排,将殷素素抱至客房安置。

等他出来,俞二侠他们已经带着酒水上了山,院子里只剩下叶归程和楚歌,他们俩似乎正小声说着些什么,面前各摆了一杯热茶,飘着袅袅的白雾。

见他出来,楚歌抬手招呼他过来,然后随手也在他面前放了杯热茶。

张翠山坐下,又再次道了遍谢。

他方才送殷素素回房的时候又想了一遍。谢逊当年惹下的仇家太多,如今手里还有屠龙刀。而关于屠龙刀……

武林至尊,屠龙宝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混江湖的,少有没有野心的,就算没人相信仅凭一把宝刀便能号令天下,可这个传言还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说实话,若单单只是为了找谢逊寻仇,这些人当真不须如此急切,甚至说任凭谁得知了谢逊下落,将他杀了,都算是让他们为枉死的亲人报了仇。

但他们这般急切,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谢逊,而是为了他手里的屠龙刀。毕竟谁先找到谢逊,再杀了他,那屠龙刀岂不是就得手了?可若是晚了……仇算是报了,可屠龙刀也拿不到手。

难怪他们被一路追杀,直至武当山下。这样的话,别说三个月后,就连师父的寿宴他们都未必等得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这几日便闯上武当山?师父现在正在闭关,若是被扰乱了心神,武功进境暂且不说,就怕走火入魔。

想到这里,又想到被掳走生死未卜的儿子,张翠山重返故土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还不如同老婆儿子重回冰火岛。冰火岛条件虽然艰苦些,可到底简单,没得面对这江湖莫测的人心……

张翠山正兀自想着,突然听楚歌问道:“……虽然在这里能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初五,谢逊之事,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

“谢逊乃是我义兄,为了一个义字,我是定然不能将兄长所在之处告知他的仇家。江湖人也讲究义字当头,我想江湖兄弟也都能够理解——之后,待我跟素素救回无忌,自该当去为各门派做些善事,以为义兄洗刷罪孽。”张翠山回过神,脱口说出自己想法,刚说了半截,突然意识到不对,不由皱眉——既然江湖人并非是仅仅为了报仇而来,又怎会体谅他的一片义气?又怎么会在乎他们做的那些善事?

楚歌看出他想通了这点,微笑道:“既然张五侠已经知道此法不妥,我便不多嘴了,不过有一事——听说当年杀了龙门镖局上上下下七十口人并少林僧人的凶手是令夫人,而非张五侠,这个中缘由,不知五侠可曾想过?”

张翠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提起这事,他心里便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他行事磊落,向来看不起魔教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殷素素身为魔门中人,之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根本不可能一件件追究,反正殷素素如今都已经改了,他便把过去的事情当做没发生,很少去想。此时听了楚歌话,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魔教之人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只是素素如今已经改好了,前尘旧事,还望楚老板莫要再提。”

“这可不是什么前尘旧事。听说少林以及其他几家镖头可是常常为了这事去武当紫霄宫讨说法。而且,”楚歌笑道,“张五侠对明教以及天鹰教的认识,跟我似乎有些不一样。我也不混江湖,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认为明教是魔教,除了谢逊所犯的几桩大案以及令夫人所为,我只知道他们在各地组织义军,抵抗鞑子。若非有他们,百姓生活不知要苦上多少倍。”

张翠山已经知道龙门镖局的惨案少林记在了自己的头上,想到这十年来师父和诸位师兄弟没少跟少林为这事理论,心里更添几分愧疚,等听到楚歌最后对明教的看法,不由也是微微一愣,心想这倒也不错,细论起来,还真说不上来明教到底做过什么恶事,除了义兄和素素,至于明教与各门各派的冲突,却往往是名门正派弟子率先发难,追其根由,竟然又追回谢逊身上——若非当年谢逊做了那么多案子,正派何至于对明教那么大的意见?而明教主要精力都用在打鞑子上,鞑子多残暴悍勇,与这样的敌人打架,本就不能留手,养成了习惯,面对正派的挑衅自然也没有放水的可能,双方越打越狠,生生成了如今这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到这里,张翠山一面想着待回去山上跟大师哥说一下这个情况,看看今后是否要约束门下弟子,少与明教发生冲突,一面又问楚歌:“楚老板这么说,莫非知道素素杀龙门镖局满门的内情?”

楚歌道:“这种事,还是要令夫人亲口说才是。”

张翠山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想到殷素素杀人可能也是逼不得已,心里略松快了些。

殷素素身子还不错,快到晌午的时候便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未在武当山上,心里松了口气。

几人一块儿吃了午饭,杜叔手艺好,两人吃得心情稍微好一点点,然后四人就各自回房午睡。

只是楚歌刚眯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客房那边传来什么声音。

张翠山留在此处的消息两人并未隐瞒,基本上在这附近一打听就知道,所以叶归程立刻警醒起来,还当是有人追着张翠山进了后院,连忙过去查看。

不想一过去,却见张翠山被点了穴道,目呲欲狂,而他对面,殷素素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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