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个原因吗?”花倩儿问。
刘海点了点头,说:“而且。他需要学习礼、乐、射、御、书、数。这是我们雍人的传统。”
子的画像,被他提前就回绝不服气,便说:“是你不相信长生天吧?为孩子想想。他有了龟山婆婆的传授,长大后会得到别人的尊敬。而龟山婆婆是章家的长者,可以给他庇佑。”
“可孩子需不需要这种庇佑呢?”刘海说,“我不是不相信长生天,也不是不相信她爱刘启,更没理由不相信她可以为孩子找到一个好的出路。但我得让他保留他父祖认可的方式。我是他父亲,也有这个责任。”
花倩儿只好把自己准备好的话吞到肚子里。她敢确定,要是换作普通人,那家人已经感激涕零了,不由觉得这男人固执,便说:“你还是想想吧。我明天再和你说!”
花倩儿接受完热情的招待,见主人受赵嬷嬷、铮燕茹的反复示意,手忙脚乱地来送,不禁觉得好笑。
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真想直问这个发闷的人,问他刚才的侃侃而谈到哪了?但她还是用了委婉一点的话:“你在想刘启吗?”
“不是。”刘海说完就闭了嘴。
“那在想什么?”花倩儿说。
“想好了再说吧。”
“知道吗?我也是雍人,是龟山婆婆把我养大。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人家生病的时候找只乌鸦驱赶。她通晓靖康文字,只因喜欢上一个有暗疾的人,才受族内选择,侍奉长生天左右。”花倩儿转过身,微嗔道,“我听你那样形容她,心里很难过。”
刘海连忙解释说:“也不是没有睿智的萨满。我只是给孩子说明白一点,并非是指特定的人。只是我说得直白,你才会觉得荒诞。比方说——”
“说什么?就不能说句道歉的话吗?”花倩儿无理笑嚷,可脱口之后又觉得这提气氛的话儿有点任性。果然,刘海得出和女人理论永无道理可言的结论,只好选择闭嘴。可他刚刚无话可说,却又听对方飞快地追问:“比方说什么?说来听听!”
“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去占卜。这时,占卜的木片不就相当于乌鸦?木片、这个人遇到的事和乌鸦、病人之间不都一样吗?”刘海问“你想想,占卜、幻象、驱邪、甚至中原的测字,不都是这样的道理?”
“既然中原人也测字,占卜!”花倩儿说,“难道不能让刘启跟婆婆修行?”
“不是不能!”
“那你改变主意了吗?”花倩儿又问。
“没有!
花倩儿和他分别后就陷入惆怅和兴奋中。她认为自己今日有点胡搅蛮缠,改日定能说服那个温和的男人,正思考第二天的可采取的步骤,章蓝采搬了自己的被褥来到。
她实在没有想到,心里惊讶极了。
章蓝采从王芳草那里得到赌气话,说“死巴娃该死,就是被射杀了怎么样”,是后来才从其它同伴那知道刘启没事的,一见花倩儿就迫不及待地问:“倩儿姐。你把那个孩子送回家了?”
“还没有。在我阿师那儿呢,阿婆见他奇异,想收他做弟子。”花倩儿边回答边奇怪,接着干脆把经过一古脑地倒给章蓝采听。
“你见到他阿爸了?”章蓝采有点脸红地问,又爬到花倩儿的耳朵边小声嘀咕。
“我却担心连这样的小事都让婆婆失望。”花倩儿不愿意多说,几下就爬进皮褥,躺在那里发愣。
见她在那儿发愣,章蓝采不合时宜地撩拨说:“我三哥今一天不见你,心里就痒痒。我给他说了,只要他把自己的女人都休了,你就会答应他。”
“他是不是说:‘那也好。先答应着,到手再说。’”花倩儿接着她往下说。
“你怎么知道?!”章蓝采怪异,接着叹气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侍奉长生天。长生天既然造了女人,又造了男人,说让你好上就好上,抗拒也抗拒不了。你大概还没遇到能进你心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一个,会让你半身发酸,心呼咚咚地跳,只想大着胆子抱着他不放。”
“你碰到了?你怎么知道?”花倩儿问。
“听别人说的。”章蓝采连忙说。
花倩儿笑笑,老老实实地说:“小姐。我和你们不一样,没有父母之命,生身之门。没人能真正把我看在眼里?我要是连这点都心里没数,就只能受人骗,受人欺凌。贪图须臾之欢而痛苦终生。”
“那你替我算一卦吧。”章蓝采也钻进了被窝,弓着头请求。
花倩儿一愣,突然想起刘海讲给孩子们的“乌鸦和病人”,忍不住问:“要是一个人生了病,说是他家的乌鸦作祟,你信不信?”
“那要看是谁说的?”章蓝采说,接着厮磨她道,“快嘛,快给我算一算。”
“要是萨满说的呢?”花倩儿问。
“应该是鬼神作怪。赶走就好了。”章蓝采说,“是不是有人请你看病?你和那个萨满看得不一样,因为没看过病,看不太准?那你回山上问阿婆呀。”
花倩儿只好“恩”了一下,装着入睡想事,细细去回味今日遇到的那个男人。
这时,对方那双温和可亲的眼睛浮了上心头,介绍燕檐子时的姿态挥不去、赶不走,倒是如章蓝采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