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风为怎么解释发愁,见相比前一个小孩,刘启回答的还有点不太离谱,就朝刘启点了点头,确定地一笑,半真半假地说:“很慈祥的阿爷,很有学问的阿爷……”
“那你怎么相信那个诬陷人的小女孩,怎么就知道白胡子阿爷不是把这个苹果送给我吃呢?慈祥要有慈祥的事呀。吃一个苹果他就生气还慈祥呀?”刘启反问。
章妙妙眼睛猛睁,四处看人,向田晏风求助。
老人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面前又大摇大摆去啃了口苹果的小孩,你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偏偏你指责不出他错在哪!
他惊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刘启心中觉得坏了。
若说他还有害怕的人的话,就是花流霜和自己阿爸。此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人要去告状,便打了个哈哈说:“虽然我替那位白胡子阿爷吃了苹果,让他好,做了好事,可也不用留名呀!”说完转身就走。
反倒是他成全格子的慈祥之名?
“田阿爷,你怎么要他走了呢?他是在说谎。”章妙妙大为着急,“赶他走吧。别让他在我们这儿呆。”
“等上课的时候,我再罚他!”田晏风无奈地说。
他心中却已留意到了刘启,再一看他又想去抓苹果,只好远远地吆喝。刘启回过头保证:“我再吃一个,剩下全留给阿爷你,不然吃多了坏肚子!”说完,又拿了一个,溜到一边大吃大嚼。
田晏风气得胡须发抖,半截黄土埋身,还被一个孩子暗指贪吃,给他争苹果。
众多的孩子也馋,但是觉得不能吃,都眼巴巴地望着田晏风,希望田晏风能惩罚这个小孩,让自己的心里平衡。
终于到了家长来领孩子的时候,余山汉大叫刘启的名字。
刘启看余山汉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便迎了过去。
田晏风一直看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孩,见有人叫他,也连忙走了过去,问余山汉是不是刘启家长。
余山汉称是。
田晏风开始苦笑,客气地说:“此子不俗,若悉心教导,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可放任他,一定会无父无君!”
这话极为严重。
虽然余山汉不是读书人,也知道无父无君那是十恶不赦。
人家口气虽然客气,余山汉却是一身冷汗,连忙说:“刘启宝特刚来第一天,先生就给这等评价,是怎么了呀。”
“你不是他的父亲?”即使余山汉不说,田晏风也看出他不是刘启的父亲,叹了口气说,“带回去给他父亲,让他父亲好好管教!”
余山一再追问怎么回事,闯了什么祸。田晏风一个劲摇头,半晌才说:“我看?也不算是闯祸。按说死去的人一去万事空,但子孙后代焉能不作怀念?我看你们这塞外之人,祭祀祖先也毕恭毕敬,但他呢,却拿了祭奠圣人的果品,吃了吃了,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是圣人让他吃的。”
刘启倒听不太懂。
他也不怎么害怕事情被余山汉知道,只是仰头摇余山汉的衣服,乐着问:“阿爸呢?他回去了?”
余山汉谢过田晏风,去抠去刘启手里的果核,可人还在屋子里,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好连连督促说:“主公走了。你下次可别吃这些东西了,不然就坏肚子。”
“真的?”刘启不信。
一出门,他又摸出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第三个苹果,放到嘴巴啃。
余山汉这次再要不下来,想想,这天早没了苹果,孩子的确稀罕,口馋也难免,就光用坏肚子吓唬他。
考虑到老宅在西镇,离学堂太远,章维让人在学堂周围的族产里腾了一个别院给刘启住。
去到那儿,已有两名使女负责打理,章维派的。刘启看到明窗亮几的,非常满意,乐颠颠地跟着大人到旧宅搬东西。半路踩雪迎风跑得正喘气,段晚容拿着一个暖热乎的苹果追上,边递边不太自然地笑:“我还以为是发的呢,原来不是!”刘启奇怪地她有苹果不吃,毫不客气地接到手里,但还是又递回去,找个可以一起坏肚子的同伴:“那你吃吧!我已经吃了好多!”
段晚容摇头不接,推脱了几步远。
刘启顶不住苹果的诱惑,又喝着寒风啃咬,不一会,吃下的已经是冰坨一样的硬块。
在前面的余山汉只顾和帮忙的人挪运东西,并不知道,不然一定会强行制止。
苹果受冻,反而让人觉得更甜,更好吃。
他哪管冷热,直吃下大半才感觉肚子里肠气滚动,便皱了眉,把自己手里提的几物一丢,抱着肚子就往一旁的空地里钻,好长一会才跑回来。
段晚容叫着“坏了”,“坏肚子了”。
问他,他也不忙说,只是仇恨地看住沾满雪、冻在雪地上的半拉苹果,捡起来又啃。
“阿姐,别告诉我阿爸!”刘启使劲吸吸冻干的鼻孔,使劲地眨着眼睛,卟捻嘴巴,继而表情严肃地吃剩下的苹果,“真坏了肚子,不知道耳朵掉不掉!”
“那你还吃?”段晚容连忙从他手里抢去苹果,远远扔到别人家栅栏旁边的雪地上。
“长生天喜欢勇敢的******,一定能管管那老头,不再让我拉肚子!”刘启嘀咕出理由,又去捡苹果,“我一定要把它吃完。******敢吃完,要是不吃完,得罪了白胡子老头,长生天也不知道我是******。”他就着沾上的冰雪,几下啃得只剩果核,这才把果核扔掉,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