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刘启一见气喘吁吁的二牛被卡门板上了,拼命推条板帮二牛挣脱。
这时,一个手按剑柄的高大男子从院子跨近来,大步走穿行上前,董老汉随即跟出来,却拦抓不住。
男人到了前面,冰冷地说:“一群无赖!”
“噢~!”把二牛推出去的刘启张大嘴巴看看他,再看看董云儿,“呵呵”笑了起来,诡异地而小声地说,“藏情郎?!缓一会儿就为了这事儿?早说呀。我还以为尽骗我,是为了把我堵在门外呢。”
他做足了意外之色和恍然大悟,就像一个傻学生最终弄到了答案所在,让董云儿百忙中不忘脸红。
随着一声机簧响,男子长剑出鞘,寒意满室。
他指住比自己矮了半头多的刘启,嘴里吐了一个字:“滚!”
刘启瞪着他,眼角全是笑味,这会也不理睬他,只是去用自己那只好手去捉董云儿,追问式地问:“是谁该走?”
董老头在一阵沉默中开口:“小子,宽限两日。”
“恩!”刘启点了下头,拨捻着手指头说,“断胳膊费,五个金币,毁约十五个金币,骂人五个,拔剑十个!要是现在没有,我以后在月钱里扣。”
董云儿却不想让宽限了。
她知道父亲还不知道情况紧急,站在一旁欲言欲止。
失神间来不及拦那男子,那男子就向前走了一步,剑尖轻颤动,最后停在刘启的鼻子上:“狗屁都没一个,你滚不滚?”
刘启感到那剑尖已经看不到,心里泛起入骨的冷意,觉得对方手一抖,就可以刺花他的脸。
他立刻明白这人是个亡命之徒。
刘阿雪紧张地说:“杀人是犯法的!”说完哭起来。
董云儿气急,盯住那汉子,向前走了一步,什么也不说,一把推偏他的剑。
刘启笑呵呵地判断,用意是打草惊蛇:“你肯定是个逃犯,形如惊弓之鸟,自己害怕,倒不是为了为阿姐出气。”
男人的手动了动,冷哼道:“我还以为长月的小泼皮不会怕呢,你眼皮抖什么?”
刘启说完到处乱滚,引发了那剑客的穿挑刺撩,就吸腹,矮身,形态可笑地跳了一串舞,却使那男子的剑接连劈空。
他切开刘启的褂子,还弄破董云儿的手,一下激怒了董老汉。
董老汉两步跨到跟前,手扣去一翻,不等人看清,就用另一只手一托男子的胳膊,自己的小臂从中穿过,趁男子胳膊被自己推开时再弹过去,把那男子撞退好几步。想不到两鬓斑白的老者能用这样巧妙的手段,刘启伸出脑袋,两眼直直的。
那男子转身缩退,几下站到院子里,说:“董叔!后会有期。”
接着走在墙头上,单足伫立,遥遥拱手。
董云儿捂住伤口,脸色苍白,狠狠地踢了刘启两下,瘫坐在椅子上。
刘启不敢装傻,看着发威的董老汉,哈舌点头,心里却不明白那男子本来和他们一伙,怎么就突然翻脸。
董老汉也看着刘启,似笑似叹地摇头,二牛抱着掉的板子,张口结舌,表情夸张,一下把董老头的视线引到他那儿,然而他的身后,是外面的流民。一群疯狗一样抢馒头的流民,这景象让他震惊,相比而言,二牛是什么表情不重要了,他如梦呓语:“人狗争食,天下将乱!”
二牛拉着眼泪汪汪的阿雪,拽着泪汗直冒的刘启,正要先离开为好,董老汉说:“也好。早早搬家。”
刘启连连巴结,说:“阿伯。原来你也是好人呀。”
这话说的。
董云儿又气又松气,敢情他一直认为父女不是好人,才一再生事的,立刻赶上,再送他一脚。
刘启伸出手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想趁人之危,可是,不早早跑来搬家,我们就得多花钱。现在生意还没开,二牛哥也没出摊子,能像那些有钱人,坐那儿等么?不能。现在我为了省钱,拉来了流民,让他们住到二牛阿哥家么?那二牛阿哥家成什么了?只能委屈你们,让你们挪走,吧他们先安顿下……是不是?这样吧,我刚才说的衣裳钱,扭伤胳膊钱都不算,再补你们五个金币怎么样?”
二牛大吃一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刘启昧于事故,没想到刘启动作快,是怕自己不去出摊,顶不住养家,心头不禁一热。
董云儿知道城里戒了严,说:“搬不成,戒严了,城门都闭上了,说是有刺客。”
刘启刚刚从城外出来不久,觉得这是董云儿的借口,不想东市的人跑来看流民争吃的打架,有人喊着说宰辅们都半夜入宫,朝廷一定出了大事,顿时吃了一惊,反问道:“那今天还搬不成了?”
确实。
几个宰辅们是半夜进宫的,这瞒不住百姓们。
版本是这样的,有人指使刺客潜伏宫禁,深入国王寝宫,被一名小宦官发觉,小宦被刺客刺死,国王只好拔剑抵挡,与刺客激战。郎中令赶到,有意无意中放走刺客。国王气坏章体,令郎中令自尽,杀了好些个领衔郎……
也是后来,刘启进了宫,才知道另一种接近真实的说法:“刺客”其实是一个病人,因病入膏肓,头脑也不清醒,总是想见国王一面,于是就不远万里入京,拣了一个腰牌,混进内城,并屡屡至东华门外跪拜。
他晋见之心不死,春去夏来,前日下雨,半夜时分到东华门外观望,被守门军士赶走,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躲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