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回去和大伙围火而坐,见众人全用怪眼神看着自己,再朝赵过看去,见他有点儿不安,知道定是他回来多言了,就说:“都知道啦?那咱们小心为上,但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要露出破绽。”
他谨慎时谨慎如妖,见无水可饮,野物也没有洗,就吩咐说:“刚才我和阿过探到一股泉水,才偷听到他们的阴谋。他们为什么要在泉水边说话呢?你们还没有打水吧,现在去,阿过你带两个人去打水,三个人千万不要分开,还要有说有笑,大声让他们听到,不时还要喊他们两声,喊什么呢,说我打到猎物,喊他们回来吃肉吧……我寻思,他们聚在泉水边,是想瞅见我们有人找水落单。”
赵过点了点头。他拉了马里得一把,又瞅两眼,喊道:“杨林。”
他们三人找出几个竹筒,一起走了。
刘启回头看一眼对方的火堆。仅剩的那人心神已乱,火是越燃越小。刘启就喊了一声,问:“来不来?”
他也心里有数,对方留一个生火是幌子,但此人肯定也是没有资格听他们密语的。
那汉子往刘启这儿瞅一眼,“啊”了一声,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却又蹲下了,说道:“点火呢。”
刘启心里已经乐了,喊道:“快来。整整一只羊,哪有只分你一条腿?他们回来一看,就你有羊腿……他们没有,还不觉得我只与你交好?”
他点到问题上了。
那大汉手一抖,戳出来些火星。
他持着羊腿站起来,眼睛盯着羊腿看看……朝刘启那儿看看。张铁头和他熟络,喊道:“快过来吧。兄弟。刘启将军待见你。”
刘启哈哈大笑,问张奋青和陈绍武:“你们欢迎不欢迎新弟兄?”
张奋青也起哄:“快过来吧。没你吃不了全羊宴?”
陈绍武有点儿面,一直不声不响地扒羊,却也扭过头说:“坐在一起也不碍事。”
那汉子顶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回话说:“为啥非让我去坐呢。坐哪不一样?我不去了吧。”说着话,脚却往前迈了两步。
刘启又笑,讥笑道:“怕我们还是怕沙爷?也是腰上别刀的男儿,到哪坐,自己不敢自己做主吗?”
那大汉“嗯”一声,像呻吟一样,手摸了一下腰刀,又用持羊腿的袖子在脸上抹一把,走过来了。
他一到,刘启就向他伸出手去,喊道:“好着。你。壮士贵姓大名。你知道我,小子刘启。他。张铁头。”
他拍了张铁头脑袋一记。
大汉也自报家门:“末下方铜。方圆的方,铜铁的铜。”
张铁头学样和他击手。
另外两人也连忙表达欢迎。
等他坐到旁边,刘启瞄了他那儿一眼,问:“你们带了干粮和水囊吧?”
大汉说:“带了。”
刘启问:“可是都不在你这儿,对吧?去把你的马也牵过来,知道为什么让你牵吧。”
大汉点了点头。
他抬眼看向停到对方那边的马,竟真的站起来跑回去,去解他那匹马,解了之后往这边拽。
这就彻底了。
马再拉过来,人必须站这边了。
否则沙通天回来,会知道他有问题。
刘启这又给众人说:“小心酒水食物,但不要叫破,他们还是三个人,三个悍匪,给的话接下来,假吃喝。”
正说着,沙通天他们回来了。
果然,他们与赵过碰了头,嘴里说道:“啊呀。你们竟打了只羊。这杀了烤到什么时候?不如宰完剁了当干粮,吃现成的……”
那“一只虎”竟然没有傲气,和另外一人捧着食物和水囊上来,嘴里说道:“要不先吃这个垫垫。我们暂且歇一歇,岂能在这儿长呆?万一被追兵追来呢。”
他们小瞧刘启了,竟是威吓:“来个百十个骑兵,林下一圈,一个也跑不了,都跑出来了,再被抓回去砍脑袋,多冤?!随便吃点,我们继续上路。”
刘启突然担心了。
食物他照接,却是担心他们用这办法给赵过他们三个吃的,赵过他们真吃,毕竟这点儿没叮嘱。
他就哈哈笑道:“先不吃。我们还有三个人呢。”
他给自己的人比划着食物和水,说:“先不吃。还有三个人呢。”
张铁头大声说:“有饭一起吃。有福一起享。等他们回来。”
刘启看到方铜有点忐忑,知道为什么,他坐过来了,马也牵过来了,就起身说:“沙爷。单独说几句。”
沙通天捻了捻指头,“哦”了一声,问:“有话跟我说?”
刘启要站起来,张奋青立刻拉他一下。刘启笑笑,还是站起来了,正要走,张奋青自作主张,翻身爬起来,夺了陈绍武手里剖肉的尖刀,一把塞刘启手里,吆喝说:“先分完肉呀。等你分肉呀。”
刘启知道他怕自个被沙通天挟持,给自己送兵刃来着,笑了一笑还给他,说:“不碍事。你来分吧。”
他大步流星往一旁走去。沙通天想了一下,也跟了过去。到了树林边上,刘启回头望一眼,离大伙有段距离,离马匹距离更远,就长长吁了口气,开门见山道:“上次你说你要带我去见我阿爸阿妈,对吧?”
沙通天“哦”了一声,笑着说:“是呀。”
刘启按了一按脑门,说:“别怪我一直对你有戒心,你是带我见我阿爸阿妈呢?这可是拐卖小儿的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