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位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子开了门,“哼”了一声,说道:“是仲休啊!”刘和感到天雷滚滚,世上还有人能比他还“丑”么,矮矮的个子,大概也就六尺出头,古铜色的皮肤自然评分又降了不少(汉朝酷爱小白脸),脸长得也有些奇葩,鼻长颏短,两只眼很狭窄,但有些大的脑门令头部显得很不和谐(正常完美的脸是三等分的,以眉间、鼻根所在的两条水平线为分界线)。
张松看到刘和那个样子,脸上出现了一阵红色,“哼”了一声,转过头进了屋。刘诞咳了一声,刘和尽管很不满意,但还是说道:“某姓刘单名和,字子德(杜撰),见过先生!”张松点了点头,跪坐在案几旁,一股益州腔袭来:“张松,字子乔!”
刘和皱了皱眉毛,显然是没听懂,这就要说起口音了,刘和呆在洛阳的时间长,自然说的偏向官腔,士人要是有出仕之心的,最起码雒阳口音就算不会说也得能听懂。刘范咳了一声,又给他“翻译”了一句。场子很冷,只能听得到木柴在火炉里燃烧的声音。张松有些不耐烦了,站起了身子,随手拿过一卷竹简,有些冰冷的眸子盯着刘和一眼。
仅仅不到一刻钟,刘和就忍不住了,说道:“敢问先生来长安是?”张松皱着眉毛,说道:“游历!”尽管这一次的雒阳话说的很别扭,但刘和终于算是“能沟通”了,心中算是好受些。刘和道:“不知先生……”
张松声音有些冷,说道:“叫我子乔便是!”刘和道:“子……子乔精通何经?”张松将手中的竹简放下,看着刘和道:“要辩经么?”刘和望着那有些生气的眼睛,猛然觉得心中有些慌乱,忙开口道:“不是……”
不得不说,刘和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就连刘范都看不过去,哪有身为面试官反而被人压住气场的样子……刘范说道:“子乔,子德的父亲是刘幽州,此来特为拜贤!”
张松的眼睛扫着刘范兄弟两人,本有些滑稽的鼻子动了一下,声音也有了暖意,说道:“幽州么?”刘和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难民异族众多,官员有些不足,和也想为父分忧,这不,今次来长安,顺便寻些人才!不知子乔擅长何物?”
张松晃了晃脑袋,说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刘范看了刘诞一眼,显然知道张松如此回答,不禁露了一丝笑意。说到底,在这两兄弟眼里,张松,一狂生耳!
这就不得不说,所谓的相人术了,尽管在汉代很流行,但真正能学到家的没几个。相人术除了相面,更是相心!对于一般俗人就不多说,对于有些奇类的人来说,相士要把握住“二尤”才不会走眼。所谓的“二尤”,就是“尤妙、尤虚””,前者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内在美”的人,或许长的丑,但是有真才实学的,在汉末就有两人,一为张松,一为庞统;至于后者,就更容易理解,就是个大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代表。
可惜这三人都是半调子,看着张松的面儿,就先否定了一半,狂言一出,剩下的信心也没了。刘和狠狠地瞪了刘诞一眼,然后小心的掩饰了起来,可惜,被心思敏感的张松看在心里……
张松长得不好,说是自负,实则有些自卑,这种人看似“天上地下唯吾独尊”,其实最在意的反而是他人的看法,也就是说,这种人其实是最好“拉”的,你只要把他哄高兴,家族也不反对,手里头也有资本,这个人一般就跟你走了……
刘和没有看出张松有些不愉,事实上,他那张脸本来就有些“不愉”样……刘和想了想今日刘启的“三言论”,就说道:“你对大汉江山怎么看?”张松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七国故事,天子能保住皇位便是大幸!”
这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很不高兴,张松却仿佛没看到,伸出手指数了几下,说道:“关中董卓、益州刘启、荆州刘表、汝南袁术、徐州陶谦、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不是七国又是什么!”刘和“哼”了一声,说道:“关东的联军也有十五路,更不用说还有我父亲……”
张松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说道:“乔瑁等人皆袁氏故吏,非袁绍即袁术,至于刘幽州,守门……早晚必为公孙瓒所灭!哼!内圣外王,圣在何处,王在何方!有恩无威,幽州所谓的兴盛,仅会引起他人的贪婪!”
张松仿佛没注意到刘和的脸已经成了酱紫色,清冷的声音响起:“董卓徒居朝堂,看似最强实则最弱,轻易宽恕了皇甫嵩就知道他必死于宵小之手!刘益州、陶徐州,守成之人,不足为虑!公孙瓒一介武夫,只能在幽燕称雄!得天下者,必为袁氏兄弟或刘荆州!”
张松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哼了一声,出了门,他觉得和这三个蠢人聊了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耻辱,若不是刘范兄弟是未来顶头上司刘启的兄弟,他才不会留下……(注:刘表单骑平荆州在当时被认为是有英雄之气,有明主气象,所以像荀攸得知无法去巴蜀后,就留在荆州)
人的第一印象不得不说是个奇妙的东西,张松长得丑仅仅是先天因素,尽管他的言论十分惊艳,但仍旧改不了那个有些猥琐的矮子在人心中的印象。同样为丑鬼的刘启,脸上的花纹难看得很,但他让刘协身体变得更好,这就足足令不少没见过他的人对他心起好感……
刘诞望着案几上的书信,鬼鬼祟祟的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