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宝日子母犀角吗?”

屋外的人以为是婚姻的考验,刘海也以为是,犹豫了一下说:“族人分散时,把母犀角掏出与子犀角吻合的穴,和子犀角分别而执,以便日后天涯一方日久,也能相知相爱!”

龟山婆婆略一失神,稍后又问:“那狼行百步而嗥月,虎伏地化猫呢?”

刘海疑惑、沉默。

龟山婆婆的嘴角立刻爬上一种难见的戏虐,让人捉摸不透。他也担心这是考验,只好回答:“百族归心,圆月之下盟誓共主,献猫,表示即使是战神在主人面前也无用武之地,惟有天骄至强至上。”

龟山婆婆一下颓然。

半晌,她遥遥搓手,哀求说:“木百岁不枯,人百岁而亡。我气力将朽,不日便要告别人世,你就不能让让我?倩儿那是我一把养大,只要你答应,我就把她嫁给你!”

这不是刘海能答应的。

当她再次拿婚姻威胁时,花倩儿已满眼泪花地站在门口。

龟山婆婆的眼睛和她只一接触就快速地转移,任她把刘海扯出去。

花衣裳默默地看着,追了追花倩儿,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敢说出口,回头时,迸出了一滴眼泪。她一步一步地走着,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那是花倩儿给她缝过的。但回到了屋子,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整理着杂物,突然,她看到一套法器和瓦罐,便悉心地捧起来,想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然而,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松手,让手里的器物落在地下碎去,低声说:“这是让孩子无法生育的法术。她真的疯了!”

“我没疯!”龟山婆婆站在门口,阴森森地说,“他们有了孩子,世上又多了一个不记得天神和萨满的人!我要让天神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不被任何妖魔取代。你以为我心里不疼吗?我还要去找章青水,让他去抢亲,替他夺取首领的位置,那时再解除法术。”

花衣裳大声地说:“这恶毒的法术,这恶毒的想法。我不会扶你去的!”

“记住,你是我的奴隶!生来死去都不能改变。”龟山婆婆的牙齿都露出梁子,凶恶、厉色,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花衣裳一步不让,大声地争辩:“可她是你的养女!”

龟山婆婆再次问:“你去不去?”

花衣裳还是摇了摇头。龟山婆婆不再要求她,而是回头给了她一个木碗。花衣裳看到木碗里有一些黑绿的汁液,脸色变得苍白,但她还是接过碗,不吭不响地往一边走去。龟山婆婆冷笑着,哭着,摸着墙开始上路。

一段艰难的路程,艰难如苦难的结束。

拐杖拄,身子晃,墙面猛然在昏花的眼前空旋,她摔了一个跟头,却又在天地飞旋中爬起来。汗水擦了,尘土尤在,漫长的前路,偶尔走动的却又是陌生的脸孔,恐怕也只当她是疯癫。

她心中的使命使她直直看着前路,当又一次倒地时,她又看那永生不老的天空,感受大地母亲带给自己的力量,咬起最后的几根枯齿,在心中发誓:“这片天地里不能没有天神和萨满!不能!谁触犯了它,都要被长生天降罪。我需要一个支持它的首领。让我还有一点力气,走到他面前给他祝福吧。”

百余步后的庭院。花衣裳没有去喊任何人,默默地坐着,只是不断地落泪。

她用水冲开汁液,用手指头反复地搅动,像是把自己都搅回了过去:从小就做奴隶的日子,偷偷想和人好的难为情,也想到了见到十来岁时花倩儿的心情……世事如穿花,反复地冲击着自己的过去。

当花衣裳再次站起来突然兴致勃勃地打来一盆水,理自己花白的头发,看自己的容貌忆起当年时,龟山婆婆又一次摔倒。

这次,她并没有再能站起来,而只是用上两只手和两只膝盖,拖在地下,慢慢地爬动。呜呜的骨笛哀转不停,一个含了泪水的孩子坐在土墙上婉转地吹动,似乎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抗争。但龟山婆婆却注意到了他。

也许,这就是天神的将来!

※※※

花衣裳死了。

龟山婆婆终于凭借长生天给予的气力来到章清水的身边,像一只土老鼠般送去别人并不在意的祝福后,昏迷过去。

她终究是章清水的长辈,又是花倩儿的养母,章清水让人救治她,而自己胸中充满了妒忌和怨恨,很快组织人手去刘海家抢亲,因被手下露出去风声,一路扑了个空。

此时,父兄给他压力时,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愚蠢,多么地希望拥有那个女人。

※※※

战争比想象中的更容易凯旋。

阿玛森如期召开。

足有半个月昏迷不认事的龟山婆婆无端端地清醒,像是记得吃饭和穿衣那样,不声不响地在欢天喜地的气氛里摸到了自己的百花冠袍,大叫花衣裳。

这时,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曾逼迫花衣裳服毒而亡。虽然恼恨花衣裳不见了,她还是又一次爬过门槛,穿过过无人的土洞,来到街上。只一感觉那人山人海的气氛,她就发自内心地呼了一声绝望的大喊。

人群不时会有动乱。她这个孤苦的老人被侄子救起时,却问这大地:“我早已有了幻象,那个披满白胡须的妖魔要被挂在这里的任何地方。”极是难以释怀。而后,章赫也来看了一次,远远站着喊了几声,不让她再挂念尘世。她胸在烧,话要说,怒睁着眼睛抽出全力要告诉他。然而她用眼神,耳朵却征询和留意,


状态提示:249--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