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闭口就是财货、奴隶、土地和女人。

他不吐不快,只是想捞个人问问,一转眼就看到刘海,立刻小声问:“猛人铁骑号称天下无敌,若真开仗,军队能打得过吗。”

刘海笑笑,小声说:“若说善战,猛人威名虽盛,却远非昔日,咱们湟水部族,若论作战,只强不弱。”

田晏风毫不留情,反驳说:“夸誉了吧?”

刘海轻声问:“先生可曾知道草原上有句话,说不能让湟水部族满万,满万则无敌?一直来,湟水部族人少分散,而今今非昔比,人口剧增,又得以一体统御,无敌天下则算不上,但轮单对单,无所出右者。”

他又补充说:“在这里,战争就是男人的灵魂。田师权且留住想法,否则必被人轻视。”

当晚,众人走出了这门,战斗的喊声刮了出去。

几天后,大街小巷都贴满田晏风的告示——杀敌一人,赏金一枚。

一个金币可以买上一头小牛,这种驱战之法极大地刺激了当地男儿。街心有一处名为“花鹰”的通货铺刚到一批兵戈甲杖。

自从天一亮,知道里头甲杖优良的人们——从少年郎到大叔大爹都排在外面,牵着大小牲口来换。

刘启带着刘阿孝几个来排时,前面已是一处人海,他们也只好跟着人海游动,时不时地和旁人一起冲那些胆敢插队的人叫嚷,时不时拱起身子,和人一起挤扛。正排着,一个惊讶的声音响在他们耳朵边:“刘启!你也来买兵器呀。”

刘启一抬头,是章琉姝和几个少年。

章琉姝和几个同族的师兄往来渐少,和刘启也稍有生疏,但和她一起的大个儿章血和刘启依然熟悉如故,平日都在一起吃酒打猎。见是他们在问,刘启就给一付迷醉的样子,托出自己的内心:“散兵杀敌一人得一金币,俘获之物自得,一姓之人累计杀敌的多还有奖励,将来发给家长,怎么能不去呢?我要让我阿爸坐在家里领钱呢。”

章琉姝比划了一下,轻笑说:“就你?!听说前几天都被我阿妹揍的好惨!这样吧,你们就在这排队,替阿姐阿哥买些好用的兵器。阿姐阿哥就许你们一起去,打起仗也好保护住你们几个。”

刘启后面就是刘阿孝,牛六斤和马义,这些少年都是唯他马首是从的,一听自己的丑事被当面揭露出来,差点就要溜走,气不过,这就当场还个怒目,给刘阿孝几个说:“别理她,这个阿姐最喜欢笑话人。她说保护我们,到时肯定是反着的,一定是一见敌人就喊:刘启,你在哪?”

章琉姝想不来那会儿叫“刘启”的原由,见骗不成就气呼呼地挤。少年们也想用她的法儿,搂刘阿孝的脖子,边用力往下压边威胁:“替不替?”刘阿孝被一个高半头的小子压着肩膀,被一圈人拍头,后面的牛六斤帮忙解围,也被别人扭住挤脸庞和嘴巴。章血只好中立,抓挠着头,反复来去转步,劝道:“替我们买吧?他们,我可管不了。”刘启用脚掌扒拉着地,和章琉姝正扛,听得背后一声疼呼,一转头才知道刘阿孝和别人拼出了火,狠狠跺上压了自己不放那少年的脚掌,撇住勒脖子的指头绕出队伍,换来少年们的推喝,便也不和章琉姝挤来挤去,分出手往里面掏。

七八人搅成一团,横冲直撞。

等着买兵器的人无不痛恨这群少年孩子,纷纷吆喝他们,让他们要打去一旁打,而被牵连到的,干脆加了手往外推,用了腿劲扛,踢他们滚蛋。少年们被人攘了出来,就让出被刘阿孝拧住指头胁迫的那郎,更是加了气力扛拽。

一起手脚捣了一阵,听到外边的章琉姝和几个女孩子上来喊,方醒悟原来的位置被歪歪的人潮填补上,就从一团拉扯中分开,相互仇视。

马义鼻子被谁捣了下,酸疼难忍,弯腰捞了块石头。

被刘阿孝拧了半天指头的大个儿看着自己几乎变形了的手,越来越想吐气,气冲冲地喊:“怕了?!瘸我手的时候怎么不怕!你阿妈,今不打得你爬,老子就不姓李!刘启,你看,我的手!”

拌了几句嘴,找地方打一架再回来的口气占了上风。

刘阿孝被刘启扯住嚷“是阿弟”,尤往上扛了又扛。马义也把着石头吼:“我们好好排队,又没有理你们!”

章琉姝看看越来越多的人,恨恨地说:“就知道打架。不是你们闹来闹去,就该我们了,是不是?刘启!”

“打架就打架,输的给赢的买兵器!”刘阿孝不打架手痒,不愿意地冲刘启嚷,“阿哥~?!这些劣马要是不教训,就都不成材。”刘启看阿孝态度坚决,把打架偷换成论输赢的比武,叫嚷道:“比试一番。一对一,三局两胜。输的听赢的话,一直听到打完仗!有财大家赚,有命大家逃!”

众人谁也没察觉到与原先不同的地方,个个咬着牙,踩着对角线,对着眼走。

章琉姝和跟着的女孩子笑了笑,笑了又笑,不断低声吆喝:“小孩兵!”吆喝一会,又是和主张打架的李继敖,常东来嚷:“你们羞不羞,要和小孩打架!”

大伙耐着言语上的考验,挑了家院后的大场地。

这家男人是走护的趟总,行武的场地铺有细沙,排着兵器架和草人堆。

有认识这家孩子的给在家的阿爷打声招呼,主人家老头也兴高采烈地带上在自家门逛门的寡妇嬷嬷去看。他们给孩子们打劲,不断参与让谁上场,不让谁上场的比试安排。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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