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要充当他的保护者,岂是一朝一夕的事?”

女人不快地说:“那你就该问问他们,是谁在敌阵中三进三出,砍下瓦利首领扎达兀的头颅?是谁带着他们迁徙到黑水河畔,使牛羊得以滋养?又是谁,打败善战闻名的萨林黑阔,让他孤身脱逃?再说了,不是那孩子的马把他送到你面前的吗?这是长生天的旨意……”

也速录说:“是的,是长生天想让我们克罗部强大才送来的青铜器!有了他,我们就可以到东部草原去。”

女人摇摇头,问:“如果孩子不是完虎家族的人呢?”

也速录笑道:“怎么可能?”

女人说:“在你凶恶的儿子面前,他若无其事,一顿啃了两个狍子腿。”

也速录吃了一惊,不快地说:“我们则鲁也家族是也厉的后人,曾因忠诚而使克罗部蒙灾。他们都怕我扶立完虎家族,会走上先祖的老路。可这次不一样,我只是借助他,不是复兴他们完虎家族。你也觉得我养虎为患?”

女人摇了摇头,慌忙解释:“不是。他是符合古训得以收养的孩子,不是仇敌。”

也速录摸摸胡须,盯着她看了一阵,叹息道:“我也以为是,可他不是。我派人去找个东部的人认认?”

※※※

清晨,刘启尽量不弄疼自己地爬起来,小心地跨出门。

外面的营地被大雾笼罩,不时有牛羊的叫声传到耳边。他四处走了一走,见马栏就在旁边,便抵挡住偷跑的欲-望,啊哑哑地哼哼。突然,也答儿跳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你起来啦?”

“还没有!”刘启打了哈欠往帐篷里退,“我在梦游。”

也答儿跟着他走,边走边问:“什么是梦游?”

刘启又边往被褥里钻边说:“又叫离魂病,就是在夜里走来走去,还能给人说话,醒来后却什么也不知道的奇怪事。”

也答儿眨着眼睛,听得糊里糊涂,就说:“我不梦游,白天才游。”继而,她笑出明亮的牙齿,高兴地说:“我刚刚告诉我阿爸,说你不是完虎皇太凌。”

刘启连忙问:“那你告诉他没有?宝鉴早就失踪了。正因为我不是完虎皇太凌,所以才能拣得到。”

也答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不过,我会告诉他的,还让他去东部草原问一问。”

刘启大为满意,就抱着皮被褥,盘腿而坐,问:“你的阿哥、阿姐都当我是仇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也答儿摇摇头说,“可我相信你不是。”

刘启问:“为什么?”

也答儿用手一比划,回答说:“他们一定长着长长的牙齿,头抬得很高,豆点大的眼睛里全是又胆小又凶恶的光芒。”

刘启立刻把章妙妙请到也答儿的道理里,心想:眼睛凶恶,不可一世,动不动就嘴角向下,龇牙狠笑。他承认地说:“恩,就是的。”

也答儿挤到他身边,问,“你的甲裳真奇怪。早上,阿爸拿着它看,给阿哥们说,朝你射箭的那人臂力超群,要不是甲好,非把你钉到马背上不可。”

刘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想:披风把箭掸到,我的马还在往前跑,怎么可能被钉穿?但他觉得这样的话儿说给也答儿,也答儿也不知道,就没有说话。

刚一沉默,也答儿又问:“三河源头那里很漂亮吗?有没有这里好?”

也答儿想知道的问题太多了,一刻也不停地问,直到外面响起女人的叫喊声:“也答儿。挤奶了,你在哪?”才作势往外跑。但她还是停住,转身问刘启:“你会吗?和我一起去,我就带你玩?”

这是野外生活必须得学会的,刘海手把手地教会刘启的。别说是真会,就是不会,为了便于逃跑,刘启也要跟去。他这就掀开被褥爬下炕,做了几个挤奶的动作问:“是不是这样?”

出来后,刘启显得漫不经心,眼睛却在营地里游弋。

营地不大。

可帐篷也大大小小,外围根本就看不到,门在哪更看不到。

片刻后,她们手牵手地走往牛圈。一种身上带着花斑的牛群就在眼前,奶袋长大,刘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牛,好奇地问:“不挤马奶,也不挤羊奶,挤这种奇怪牛的奶?”

也答儿自豪地说:“这是先祖从中原宫廷抢回的宝牛,奶水多得很,其他部族都没有。要不是它们,我们早就会饿死了。”

刘启看到一名老妇把pēn_shè的奶柱挤到奶桶里,点点头说:“奶就是多,可不知道好不好喝?”

他看到这嬷嬷移动奶桶费力,慌忙上去帮忙,却疼得叫了一声。

也答儿和他伙抬奶桶而去,却又解释:“你喝的就是它的奶。”

折回来。刘启提了个奶桶,放到一头奶牛的身下,半生不熟地挤。他一用力,背后就疼,可看也答儿边挤牛奶边看自个,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只好拿出气概,做出认真的样儿。

正挤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十几个少年驰到跟前。

随着一声熟悉的马嘶,有人扔来嘲弄的话:“你们都看,挤马奶的巴娃!”

“笨笨!”刘启抬起头来,为看到自己的云吞兽而惊喜。

“笨笨”骚动不安,差点把也答儿的小哥也埚甩下。也埚拼命地用鞭子抽打马儿,使劲地驾驭。

刘启心疼极了,大喊:“笨笨,别动!”

少年们大笑,有的下了马,有的坐在马上,有人讥笑,有人比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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